“叫你不要和你的那群狐朋狗友混,你耳朵是聋了吗?天天化一些莫名其妙的妆造,给自己涂假血,往家里带骷髅头,你是非主流吗,把学校墙上涂涂鸦喷漆,还真是小正妹啊!从今天起你别去上学了,好好在家安安稳稳地待着吧!”说罢把她推进房间里,迅速地关上门,锁住门窗。
沈雨绝望地瞧着门,用最后一丝余力嘶吼着:“你知道我在学校有多难过吗?别人都欺负我,说我是个没妈的孩子,现在我觉得我连爸也没有,只有一两个朋友愿意搭理我,跟我玩,你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走进过我的生活,只是擅自作主,做你认为对的事,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道德绑架!”嘶吼一阵后,逐渐失去了动静。
等到沈父将晚饭送进房间时,发现沈雨嘴里包含着大量红白色和蓝白的相间的胶囊,立马将她送到医院,还好抢救及时,还是从死神手中死里逃生捡回来了一条命。看完桌上的遗书后,留给沈父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愧疚,自责充斥着整个大脑。
“一次血腥的屠杀后,小女孩躺在无数尸骸中间,她透过残缺肢体的一角缝隙看到了遮天蔽日的鸟海,女孩在尸山中尽力扭头观望,她想看看是自己的手正被啄食着吗?是自己的肚子破开了吗?她看不到,她无法看到,她不能看到,她只能看到染血的衣角和盘旋着的漆黑的翅膀。“你在啄什么?”“我在啄腐烂的尸体。”“可是我并不腐烂,我的身体如你一般光鲜亮丽着。”“腐烂的不是你的身体,而是你的灵魂。”“它臭了,它应当与我一起下地狱。”
讽刺地是,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邻居大婶儿也开始落井下石,宣称沈雨的自杀和她交的狐朋狗友有关,一边踩着别人一边又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学霸儿子高高挂起,一踩一捧,使她的目的更易实现了,可何曾不又是一次谋杀呢,只不过这一次杀死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是灵魂,是一次彻彻底底的阳光下的罪恶。
自那以后,沈父开始更加消极度日,整天烟酒作伴,宿舍与工厂两点一线,甚至很少回家,也许是逃避现实,也许是给予自己惩戒,直到死去那天,终于解脱,释怀的笑了,但又有什么资格笑了,于是又转化为了一种嘲讽自己的冷笑,是哭笑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