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从藏春楼回来,公子的心情都会特别不好。
崔九在心里叹了口气,腹诽道,如果公子身边能有个红颜知己开导开导他就好了。可是公子洁癖太严重了,他受不了女子近身。
“走留将街。”崔笙鹤突然开口说。
崔九调转马头,往留将街走去。赵姑娘在留将街的赵府住,公子这是要去看望她吗?
“公子,男子去女子家里,两手空空不太好吧?”崔九好心提醒。
马车里的人沉默了下来。
马车辚辚辘辘驶过赵府,崔笙鹤没说停下,崔九只能继续往前走。
赵府。
赵稚回来的时候,才发现花厅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。
有柳姨娘、赵蕴、赵柔。还有她的两个婢女:朝颜与南萤,赵蕴的婢女玉茗,赵柔的婢女乐葵。
母亲张绾面色不虞地坐在上首,慢条斯理地品着茶。
地上跪着哭哭啼啼的刘云。
昨日她同赵蕴回来后,得知赵守正因公务去了外地,而主母张绾进宫还没回来,心里大大松了口气。
直到方才主母回府,她才负荆请罪,说自己看丢了二小姐。
“好热闹啊!”赵稚看热闹不嫌事大,越过众人来到母亲身边,夺过她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,“渴死我了!”
张绾笑骂了一句,“你个野猴子可知道回来了!不知道你姐姐可担心坏你了。”
赵稚笑嘻嘻地走向赵蕴,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,“妹妹贪玩,害姐姐担心了。”
赵蕴温柔地看着她,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,但没抽动。
“没事,妹妹毕竟是未来王妃,以后这好玩的性子要收收了,别传出去坏了我们赵府的名声。”
张绾起身,附和着赵蕴的话说,“你姐姐说得对,以后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,别总想着往外跑了。好了,既然二小姐已经回来了,各自散了吧!”
刘云揉着酸麻的双腿艰难地站起来,将眼角的冷意压下去。
“刘姨娘。”赵稚突然喊住了她。
刘云浑身一震,赵稚走过来,附在她耳边轻声说,“你胸前的那颗痣,可真好看。”
听到这话,刘云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
赵柔瞧见了,气愤地上前指责,“二姐姐,母亲已经罚过姨娘了,你怎么还咄咄逼人,不肯放过她?!”
赵稚冷哼一声,甩着袖子走了。
赵柔气呼呼地搀着姨娘回自己的屋子去了。赵蕴则望着赵稚的背影陷入了沉思。
她记得去青莲寺那日,赵稚穿的并不是这身衣服。
还有她头上的簪子,也换了。
赵蕴勾起唇角,心想,赵稚,你的好日子,要到头了。
暮色时分,赵府门房接到一个包裹,说是赵姑娘落在对方马车上的。
“什么事?”
赵蕴饭后消食,不知怎的,就走到了照壁那里,听到了门房同人说话。
她绕过照壁转过来的时候,那人已经离开了。
“大小姐。是一个侍卫模样的人,送来了一个包裹,说是赵姑娘落在他们马车上的。但咱们府里有三位姑娘,那人没说清,小的也不知道该给谁啊?”
“给我吧。”赵蕴伸出手。
她心里清楚,这包裹一定是给赵稚的。
门房面露难色,“大小姐,这包裹,没说要给您啊?”
赵蕴不耐烦地“嗯”了一声,压低声音问,“你这门房,是不是做得腻了?”
门房哪能听不出赵蕴话里的威胁,不情愿地将包裹递给了她。
待她走远了,门房才“呸”一声吐了一口唾沫,骂道,“狐假虎威个啥劲儿?!这府里三位姑娘,也就二姑娘人美心善,拿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