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登徒子!”赵稚又羞又恼。
黑衣人将她从地上拉起来,看了眼远处,月没参横,已是深夜。
“不想横尸荒野,就快走!”
赵稚方才紧张逃命,已经累脱了力。现在几乎是被黑衣人拖着走。
黑衣人嫌弃她走得慢,干脆将她竖着抱起来。
虽然姿势不雅,舒适度也不好,但左右不用自己走路费力气了,赵稚乖乖地任他抱着。
她甚至还打了会儿盹儿。
天光熹微,已经可以望见官道。
黑衣人在一处湖边将赵稚放下来,看她脸花得像家里养得那只狸猫,就摘了枝荷叶,盛了点湖水,打算给她洗一洗。
赵稚就是趁这个时候突然发难的。她悄悄走到黑衣人后面,一脚将他踹到了湖里,然后发疯似得,朝着官道跑去。
黑衣人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时,远远瞧见赵稚已经上了一辆四面用丝绸装饰的马车。
那马车辘辘前行,逐渐消失在了晨曦之中。
黑衣人从湖中爬上岸来,望着远去的马车,心中恼怒不已。
他这次秘密出来,就是尾随云朝那帮人,寻找李勇手里的那个梨花木盒子。
没想到他在青莲寺附近被对方发现了,还受了伤。
可方才那姑娘竟然能在那帮云朝人的手中全身而退,不容小觑。说不定,盒子在她身上,毕竟,她是最后同李勇接触的人。
“呵,想跑?一旦卷入进来,你便身不由己了。”黑衣人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冷笑一声,这场追逐才刚刚开始……
赵稚刺猬似的蜷缩着身体闯进马车的时候,与里面坐着的锦衣男子撞了个满怀。
“公子——”车夫听到异常,忙担心地询问。
“无事。崔九,驾好你的车。”锦衣男子一边摸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鼻子一边说。
“对不住,对不住,没刹住。”赵稚有个好习惯,犯错了立马承认错误。
锦衣男子不理她,掏出一条帕子,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脸上沾上的锅底灰。
他眉眼低垂,看不出半点情绪。
“公子,我被坏人追,情急之下才冒犯了公子,请您多多包涵!”赵稚见对方不说话,生怕他将自己踹下马车。
“我有银子!等到了陵阳,我付银子给你。”她举手保证。
“我崔笙鹤此生,最不缺的,便是银子。”崔笙鹤将用过的帕子丢在赵稚身上,轻声说,“把脸擦干净。我这人,最讨厌丑丑的东西。”
“哦哦。我不丑的。”赵稚慌忙拿起帕子将脸擦拭干净,仰脸看着对方说,“崔公子,你看,不丑吧?”
“你——”崔笙鹤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,女版的自己。他甚至怀疑,眼前这女子是不是易容故意接近自己。
崔笙鹤嘴上说着“冒犯了”,一只手固定住赵稚的头,另一只手仔细地在她的发际线、耳后根处仔细摩挲。
赵稚手里默默捏了一根银针。
正当她准备给崔笙鹤来一针时,对方确认她没有易容,便松开了她。
“姑娘很像我一个亲戚。”崔笙鹤抚摸着自己易容后的脸说。
赵稚被他这突然间妩媚的动作惊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她嘀咕道,“我没听母亲说起过我们家有崔姓的亲戚啊。”
忽然,她灵机一动。“崔公子缺不缺个妹子?”
“我家中只我同一个管家的老伯,还有驾车的崔九,却是缺个能花钱的妹子。”崔笙鹤看着赵稚,若有所思。
“不若我做你妹子!”
“不如你做我妹子!”
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。
赵稚激动地同他击掌,“成交!”
她心中窃喜,这下回陵阳的车资有了,待会买新衣服的银子也有了,还多了一个富商哥哥,怎么算都划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