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害,大姐姐,这是我家小弟,他呀,经常来这儿,你别看他面生,他小子精着呢,每次来都得换身衣服,再打扮一下,就是怕朋友认出来。”
“别说什么春晗了,就是林霜,秋雪姑娘的房间,她都背的一清二楚。”
那老鸨这时面色才恢复如初,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二人一眼:
“没想到这位公子将房间都记得清清楚楚,想来定是常客,是我多心了,还望客官勿怪。”
想不到这俩俊朗的小伙子还是这儿的常客,唉,只可惜自己老了,要是晚生个几十年……
而徐允恭则是目光瞪大,直直看向朱棣。
图是我们一起看的,现在成了逛勾栏的独我一人?
朱棣则是瞪了回去,怎么?你说漏嘴了要我给你补?
“那奴家就告退了,二位玩得尽兴。”老鸨说完这句话,轻飘飘的离去。
既已至此,徐允恭抢先一步,轻捷地踏入室内,其身影在朱棣之前悠然掠过门槛。
瞬间,一股清新雅致的熏香悠然弥漫,轻轻拂过鼻尖,如同春风拂面,令人胸中的烦忧一扫而空,心旷神怡。
轻纱幕帘之后,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轻盈摇曳。
那双纤细的手指轻触古筝的弦丝,仿佛是细雨轻拂过嫩绿的柳叶。一曲悠扬的古筝旋律便流淌而出,萦绕在二人耳畔,缠绵悱恻。
最终,跌宕起伏的音乐缓缓归于宁静,如同夕阳西下,湖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就像她的生命一般,平平淡淡,有过挣扎,但最终只是飞蛾扑火。
徐允恭忍不住拍手叫好:“姑娘,你弹的真是太好了!”
听到夸赞,幕帘之内的倩影转过身来,微微欠身表示感谢。
“秦稳吐绝调,玉柱扬清曲。弦依高张断,声随妙指续。”朱棣拍着手,由衷的赞叹道。
身旁的徐允恭面色微微一变,偏过头看着朱棣。
你什么时候学的?
“公子真是过奖了,月华不过是对于前人的拙劣模仿罢了。”幕帘之中的女子再度欠身,出声道。
朱棣在房间内踱步,疑惑道:
“我听姑娘的曲子事儿平淡如水,事儿跌宕起伏,就像是一直与命运抗争的飞蛾,最终谢幕之时扑进了火里。”
幕帘中的月华眼眸低垂,揪下一片花瓣,轻言出声:“我们勾栏女子的命运,何尝不是这般呢?到头来只能落得个花落人亡的下场。”
眼见对方上钩,朱棣继续保持疑惑的语气,问道:
“即使是飞蛾扑火,不也值得试上一试吗?上次我来时,见春晗姑娘就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。”
幕帘内的女子惨笑一声:“所以,她死了。”
徐允恭面色一变,《大明律》中载有明文,即便是身为社会底层的妓女生命也同样受到法律保护,不能被随意杀害。
更何况,这些人目前只能算是歌姬。
这么大个勾栏,肯定闹出过不少人命,看来,确实是来对地方了。
徐允恭正想站出大喊主持公道,可还没有行动,却是被朱棣一只手牢牢按住。
无法挣开他脸色微微一变,这时才体会到朱棣的恐怖之处,无论是心机,城府,亦或是实力,都非常人可比。
“是什么原因呢?杀个人总得有理由吧。”朱棣问道。
月华声音清冷:“公子也知道,我春宵坊的招牌就是只卖艺不卖身。”
“可偏偏这种招牌最容易引来买身的大人。”
“若是我们这些女子失了身,那就失去了价值。”
“谁会去坏了自己的招牌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