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朝,洪武十三年正月初一,清晨。(公元1380年二月七日)
应天府。
晨曦初破,京城的大街小巷逐渐苏醒,商贩的叫卖声、行人的谈笑声交织成一幅繁华的市井图景。
祥和之下,暗流涌动。
三月个前,占城国来进贡,胡惟庸等人不禀朱元璋。
这一幕恰巧被宦官瞧见了,进宫禀告实情,朱元璋震怒,责斥中枢大臣。
馄饨摊,一位身穿大红色为底,织就着栩栩如生的飞鱼图案的青年男子端起一碗馄饨。
“殿下,不可!万一有毒呢?”一旁,身披飞鱼服的沈青,按住了青年伸向筷子的手。
沈青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面前的青年,眼神中透着几分慎重,朝日的晨曦勾勒着眼前人的轮廓。
他口中的殿下,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,飞云入鬓,双目如炬的俊朗青年。
朱棣轻笑两声,推开沈青的手:
“没事,本王七岁前,这些东西想吃都没得吃。”
“可……”沈青还想说话,但朱棣仍是摆手道无妨。
眼见劝不动,沈青拿起自己的筷子,夹起朱棣碗里的一只馄饨放入嘴中,还未细嚼两下便吞入腹中,而后看向朱棣。
他不知,眼前的朱棣早在五年前的洪武九年,与徐家女诸生徐妙云的婚宴上,被换了魂。
朱驷,二十五岁,某知名企业员工,每天过着996的生活,在夜间行驶的路上被一辆油罐车撞上。
再睁眼,已经魂穿到了朱棣身上。
起初,朱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一脸茫然的看向众人,说起穿越。
好在当日成婚大典,朱棣被灌的伶仃大醉,陛下和马皇后,以及众多皇子亲友只当他酒后说胡话,没有深究。
这五年里,朱驷每天过得是如履薄冰,一旦暴露,恐遭万劫不复。
朝争如火,权利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。
正所谓:
日光之下,并无新事。
更何况大明最精彩的就是淮西集团和浙东集团的党争。
这不,朱驷印象中的洪武四大案之一的胡惟庸案马上就要开始了。
好在朱驷已经穿越五年了,五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,他早已将朱棣记忆熟记于心。
此时,也正值朱棣即将就藩北平的日子,自家老爷子派自己来仪鸾司历练。
仪鸾司是明朝初期设立的一个机构,主要负责掌管皇帝的仪仗和侍卫工作。
不过成立不久便被废了,这个机构的后身便是广为人知的机构——锦衣卫。
朱棣摇摇头叹息:
“唉,你倒是忠心,不像某些吃着皇粮还惦记着皇位的猪狗!”
闻言,身旁的沈青神情一变,知晓此行的任务便是抓捕胡党核心人物。
连忙从凳子上站起,而后抱刀下跪,身边几名仪鸾司侍卫也都下跪:
“愿为陛下效死,愿为燕王殿下效死!”
虽然此时的朱棣还未就藩北平,但燕王的封号早在洪武三年便已确定,起初朱棣倒也不适应,现在舒服多了。
被几人这么一嗓子一吼,周遭众人皆是一震,惊恐的看向朱棣,馄饨摊店家更是吓得双膝跪地,浑身发怵。
朱棣一声叹息,这馄饨终归是吃不了了,这么多人围观,怎么吃。
一念至此,朱棣起身,拿起绣春刀,从腰间摸出一两碎银弹到桌上。
“不用找了,算是耽误你生意的费用。”
店家诚惶诚恐,虽感叹眼前之人身居皇子之尊,却深谙民心乃立国之本,体察民间疾苦,但还是颤抖出声:
“多……多谢殿下。”
朱棣的语气忽而一转,步伐沉稳地迈向不远处静立的宅邸,沉声道:“走吧,去抄家。”
前方,一座气派的院门赫然在目,其上悬挂的门匾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,只见龙飞凤舞的几个鎏金大字:
涂府!
这,正是当朝御史中丞涂节的府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