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天宋三娘哪儿也不去,就等着悦香楼派人来拉栗子粉。
今日一早,三娘就带着家里几位哥哥把地窖里的栗子粉又给搬出来了,搬到那个装有栗子粉的空房间里。
三娘扶额,早知道就不费那个劲儿了,搬来搬去的。不搬又不行,因为她实在不想暴露自己的地窖。
一辆马车停在宋三娘的家门口,后面又跟着几个推着推车的壮汉,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。
马车下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,长得一副精明相,笑着问:“小姑娘,请问这里是宋三娘家吗?”
“我就是宋三娘,您是来拉栗子粉的吗?”宋三娘表面上十分客气,可实际上一句废话都没有。她可不耐烦跟他寒暄,这种人一看就是长了十几个心眼的。
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宋三娘,都不是有心机的人,她知道自己的缺陷,所以一直扬长避短。她玩不过他,那可以少跟他说话嘛。
她只希望他赶紧结了尾款,别被村子里的人注意到了。倒也不是怕他们,只是觉得他们叽叽歪歪的很烦人,平白无故惹人眼红倒是不美。
那人似乎从来没遇到过宋三娘这样的人,平时来往的都是些老油条,滑不溜秋的。今日见到这么直接的人,他也傻了眼,硬着头皮说:“我是悦香楼的二掌柜,您叫我郑大就行了。我们大掌柜,实在有事走不开,所以就托我过来了。”
“了解了解。”宋三娘干巴巴地附和着,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,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阵尴尬,他们俩面面相觑,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郑大不愧是在那么大的食肆当二掌柜的,定然有些过人之处。他可是经过风浪的人,懂得怎么把控全局,又找了话题扭转尴尬:“您家的栗子粉在哪,我让脚夫进去搬出来。”
宋三娘这时才又想起自家的栗子粉大缸,看着眼前的推车,也傻眼了。加上缸几百斤的粉,一个个小推车,怎么可能推得动呢?她正犹豫着怎么开口。
郑大是个人精,一看宋三娘这么为难主动开口询问:“宋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?”
三娘无奈扶额,没想到她聪明一世,竟也有疏漏之处:“栗子粉全装在大缸里,推车推不动的。”
“宋姑娘,不用担心,我们在收购粮食的方面也算熟练,寻常用得上的都有,我们车上常备了麻袋、布袋。”郑大心想,只要不是提价或者卖给别人了,这些都不是事儿。
宋三娘这才舒了一口气,拍了拍脑袋,觉得自己傻了。王家在做生意上可谓是轻车熟路,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别人替他们担心,他们自会解决好。
别看她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,其实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生意,心里也慌得不行。
宋三娘把他们带到空房间,来到两个大大的水缸前。不用招呼,脚夫们就自己拿起工具,把栗子粉往布袋子里装。
看着他们干的热火朝天的,一袋袋把栗子粉放到推车上,不一会儿几个推车就堆得满满当当的。
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跑过来,对他们说:“东家,统计过了,一共二十袋,一袋大约四十斤。”
这时郑大掏出一个小算盘,啪啪啪地算了起来:“一共是七两二百文。我家大公子交了五两定金,这里是二两二百文,请您收好。”
而后就把算盘收好,他试探地问:“那桂花糕的印子,姑娘是在哪里定做的?甚是精致,我也想订一批回去。”
“那些印子都是我家二哥做的,他是个木匠。”宋三娘一听,觉得生意又来了,忙帮宋良招揽,“他的手很巧,不只会做花的印子,还能做别的。”
“那太好了!”郑大惊喜地说,“这样就不用多跑一趟了,麻烦姑娘帮在下问问令兄,可否在他那定做一批印子,越精致越好,价钱不是问题!”
“这个好说,掌柜的需要多少?”
“我们王家不仅在松花镇上有门店,在整个府城,甚至在整个大景都有,就先定二百五十个吧!每个给你们六文。定金就……”郑大在心里一合算,算出了一个具体的数量,又从怀里掏出钱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