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俊不禁。

“我们把田阿姨接回家过年。”

——

腊月二十七。

颁奖典礼，姜甜凭借自己的钢琴曲《白月光》拿到了最佳治愈艺术家的奖杯。上午领完奖，她下午特意坐公交车去了一趟天宁寺去还愿。

姜甜在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，还是刚搬进天宁寺。那时候天宁寺的香火还没有现在这么旺，人也不多。

姜甜曾跪在佛前，祈祷此曲成名，拿了薪水带家人离开海城。

尽管现在物是人非，可总归不负自己所盼。

姜甜从正殿出来，去了上次止步的梅园。

因为临近过年，这个地方也偏，梅花虽然盛开但是没了白雪的映衬，红梅没有那么好看了。

院子里人很少，只有一对情侣。

姜甜避开了情侣所在的凉亭，从西侧的墙下面往里走，她无心看梅，无心赏景，只是想走一走。

在天宁寺住了那么久，姜甜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。

付戎琛的戎园也有这样的一片红梅，姜甜看过雪落戎园，红梅点缀的美景。那时候付戎琛抱着她折了最高处开得最好的红梅插瓶。

姜甜想到这儿顿住脚步抬头看离得最近的那棵树，她踮起脚尖往上看想要摸一摸最高处的红梅。

却不料手还没有碰到，半枝的梅花就折断了落在了地上。

姜甜跟着蹲下身去，轻叹可惜。

她蹲在那儿看了那串梅花好久，脑子里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，就那样蹲到腿麻才扶着墙站起来。

“那么喜欢，为什么不拿走？”

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，付戎琛的声音带着穿透力刺穿她的大脑和心脏。

姜甜没回头，眼睛里已经有了泪。

“我不喜欢。”姜甜开口否认。

她收拾好情绪才肯转身，姜甜没有看他的脸目光盯着他的领口，嘴角极为勉强地扯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僵硬的笑，“好巧，你也来看梅花。”

付戎琛顿了顿，声音沙哑，“我来看我爸。”

“你爸爸？”

“南一主持就是我爸爸。”

姜甜想起，有和尚和她说过，南一主持曾经是是富家子弟，后来因为家中变故才出家来了这儿，在这儿已经很多年了。

不远处的小情侣，正你侬我侬。

两人尴尬地同时收回目光。

“你跑这么远来看梅花？”付戎琛弯腰捡起地上的落梅，细细地看了下重新扔掉。

“我来还愿，曲子得奖。”

付戎琛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，“还没来得及恭喜你。拿了奖杯。”

姜甜笑了笑，“我也还没来得及恭喜你，要做爸爸了。”

男人点烟的动作顿住，火机里窜出的火苗熄灭，付戎琛声音冷凉，“她是我的合作方，那天因为我出了点事，我正好有空带她做了个检查。现在她已经回寒城了。”

姜甜哦了一声，“我还以为二爷双喜临门。”

“我这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的运气。”他与她并肩靠在墙上，点着了那支烟，付戎琛身上带着浓浓的烟味，“我也不期待这样的喜。”

“不期待双喜，还是不期待有小孩？”

“不期待结婚。也不期待有小孩。”

姜甜点头，微微侧目看向远处，“不喜欢小孩子吗？”

“不是不喜欢。是不敢再期待了。”他狠狠地吸了口烟，“以前我真想和你有个孩子，发了疯地想。”

“现在疯了也不敢再想。”

姜甜笑了笑，别过头去眼睛里含了泪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再晚些公交车要停了。我先回去了。”

付戎琛没说话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梅花林里。

男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枝梅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