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境坍塌了。
所有人被强制退出了秘境。
云舒不知道何时离开荒城,视线一明一暗,不像是在蓬莱仙岛。
感觉天海不分,海水灌入全身,感觉天地全部向自己靠拢,挤压得忘记呼吸。
她屏住呼吸,任由身体下沉。
“扑通!”
一双苍白映出青筋脉络、病态的手从上方疯狂捞着云舒漂浮的衣裙。
“哗啦——”
蓬莱海滩边冒出两颗脑袋,春衫粉衣湿身不雅,但此刻紧紧抱着怀中的红装少女。
他把意识尚未彻底清醒的少女平放在如同金子一般的沙滩,苍白的指尖轻轻抚摸过黏在她侧脸的碎发,如此恬静温宁,连阳光都偏爱她三分,他俯身在少女唇上落下一个吻。
海水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云舒眼睫,颤了颤。
魏子瓷将额头埋入云舒柔软白皙的颈部,如同小兽般亲昵地蹭了蹭,偏凉的唇瓣含上细腻,轻啃着,想要留下痕迹又怕她生气。
他伸手缠上她的腰肢,摩挲着铠甲的每一层设计,最终在腰侧的一处机关按下。
云舒的将军装便如缩水一样化为一枚殷红色的珠子,只留彩霞铺开的裙色。
“再见,阿舒。”
没有人永远止步于此。
他有野心,如今的云家已经不能再让他成长为一只翱翔的鹰。
从点点滴滴累积的矛盾中,他与她,都看出了对方所持的信念不同。
她喜欢拥抱太阳,但他觉得阳光如此的刺眼,他爱于夜色的皎月变化,可黑暗会将她的存在黯淡。
或许我们还要为彼此未来囤积更多的筹码。
这四个字仿佛是破解睡美人昏睡的咒语。
当岛上的长老终于找到躺在沙滩边缘的少女时,云舒正凝望着头顶的白云,呆呆地,任身下冲上岸边的海浪一点一点拖回海中。
“云舒!”白君发现云舒不在秘境出口时立马找到长老禀报失踪,四处寻找,一听到云舒落在海边着急赶来,连海水砂砾何时沾染身上的华服都不顾,像找到最爱的那个孩子一样将云舒抱入怀中。
“哪里受伤了?哪里感到不舒服?回答我,云舒!”
云舒淡淡合上眼睛,把脸埋入他胸前,瘫软的双手一点一点攀上华服,抓紧不放。
一阵拉力将两人突然分开,
“闪开!平日只会拿脸面当饭的家伙,给你抱,你抱得明白吗?”
凌玄韫不知从何处出现,一把力气分开两人,把云舒从白君怀中带出。
云舒被她背在后面,听见身下的女人充满坚定的声音:“安心睡一觉吧,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你半米。”
云舒大脑清醒了,只是还在假寐。
“幻境里,你看见了什么?”
“我?就是成为天下第一的剑修,然后在众人的拥护下飞升成仙……”
“你能拿走幻境中的东西吗?”
“幻境……还能能拿走东西?”
云舒环着她的脖子,不再说话了。
凌玄韫当她是秘境坍塌时被轰出的力量太强,有些意识和现实分不清清楚。
云舒作为最后一个离开秘境,承受秘境排斥之力最多,长老让她休息两日。
秘境实战结束,水镜机制和长老们正在统计积分。
云舒看着头顶正在给她检查身体的一名仙家,想到幻境里的内容:“在秘境中,每个人产生的幻境都能被看见吗?”
“不一定,有些意识排斥太严重会干扰水镜的进去。”仙家抚摸着少女的头顶,“比如你的,只能看见一片黑暗。”
“那修仙界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?”
“修仙界一片祥和。”
仙家低笑,看待云舒的目光带着长辈看小辈的慈祥,温和的仙力一遍一遍注入云舒头顶,
“芙蕖之期,不必开太快。修仙界若有事,还有我等支撑,汝等只需安心躲在我们的衣袍下玩耍。”
蓬莱仙人抚发顶,为尔消去半生灾。
待仙家离去,云舒取出荷包中的璎珞,反复摩挲在指尖。
万一,她进入的不是秘境呢?
“玄韫。”云舒拿出通讯符联通凌玄韫的玉蝶,“妙奥仙宫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?”
“宫门那边无事发生。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?”
“我想改日去你宫门拜访。”
“还以为是什么事呢,随时欢迎!”
有些事需要亲自去妙奥仙宫一趟。
云舒收回璎珞,心想。
积分和排名经过两天算法,终于排列好。
全部参赛弟子赴往中央的空地,仙人们也在万物间坐等结果公布。
八面水镜上的排名不断在刷新,又生十六面,十六化三十二,正背面皆有刷新。
每一个宗门弟子和散修都在翘首以盼自己的名字跃上更高的排名。
名次越前,奖赏越丰厚。
“叮叮——”
最末尾的水镜已停止更新,看见榜上名字有人欢喜有人哀愁。
云舒站在天逍仙宗弟子的前面,扛着宗旗,同时也在关注每一面水镜里的更替。
“你赌头榜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