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和夏洁亲密无间的夫妻,破防的表情和语气都一模一样,眉毛嘴巴苦巴巴的,看着就要哭的样子。
握着菜刀切至一半的赵以忱动作停滞,听到阿渊二字,眼眶随之晕上一片红,放下菜刀,他转身面向赵寂,笑道:“小舅舅,你怎么被小舅妈同化,变得爱哭了。”
赵寂大步朝前走到高出自己一头的侄子面前,手握成拳捶到他肩上,声音喑哑,“你这家伙,几年不见长大后就是这样跟舅舅问好的?”
关切的视线像画笔般一一触到他的脸、身体、四肢,赵寂兀自点点头,咽了咽发哽的喉咙,“怎么给自己养得像个瘦麻杆,就这一张脸看得过去了,还能找媳妇。”
赵以忱哑然一笑,“外甥像舅嘛,小舅舅当初不就是靠一张脸把舅妈哄到手的,我肯定也向你学习。”
赵寂和夏洁脸皮还是没有赵以忱的厚,被他一句话堵得双双脸红。
姜淼一边烧火一边欣赏赵知青与众不同的一面,在亲人面前的他是从没见过的鲜活轻松。
夏洁接过阿渊手里的菜刀,将两人撵了出去,做饭速度也提上来。
四碗丝瓜鸡蛋面,八个馒头,一碗肉末鸡蛋羹,饭菜上桌,书房里交谈许久的两人才走了出来。
赵寂落座先招呼姜淼,热情道:“姜丫头,快坐下吃,别等你夏婶,她就喜欢饭前喝碗开水。”
姜淼看向正兑温水的夏洁,夏洁也跟她示意先吃。
早饿得肚里演奏交响曲的姜淼重重点头,拿起筷子,大口吃起来,赵寂看了几眼,不自觉胃口也被打开。
四人安静吃完面,赵寂又往姜淼碗里舀了几大勺鸡蛋羹,又放了个白面馒头,“吃,跟叔叔别客气。”
招呼好姜淼,赵寂才跟赵以忱继续聊起来。
刚刚在书房他已经得知他的近况和打算,对白家现状来讲,的确什么事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安排。
白老的组织不可能冷眼放纵那些人继续迫害,为了白老身上的价值,一定程度上也会保护被下放到大西北的白老大,白老二就更加不用说,在军中的位置举足轻重,亦有自保之力。
而阿渊以赵以忱的身份,知识青年下乡,也能从白家这团乱中寻得一时安宁。
只是他那性子偏激的姐姐,走到那一步是最大的遗憾。
“阿渊,你不要怪你妈,她……只是太爱你父亲才会走到那一步。”
赵以忱咬着馒头,轻轻摇头,“不怪,我知道她是为了保护我。我走的时候,去看过她一眼,她现在生活的很好,也没有再沉溺于过去,挺好的。”
赵寂深深注视着他,见他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,“虽然现在不方便打扰你妈的生活,但我这里你是随时能来的。”
夏洁抬起头,声音蕴有活力,“怕什么,小赤佬不来看我们,那就我们去看他,到时候你找领导批一辆车,我们开车去,包管让他走哪都被全村人仰慕!”
赵寂还在想如何让他多来这儿,听见爱妻的话,顿时茅塞顿开,郎朗一笑,“你这个法子好,阿渊就吃这套。”
果然,赵以忱露出一抹卑微无助的笑容,随即叹了口气。
姜淼一眨不眨地观看这一家子的往来,觉得他们暖如朝阳的氛围真下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