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启之所以提到家兄,便是想告诉眼前的宦官,我家兄长是永宁侯、上柱国、兼枢密使,乃朝堂一品大员。
阴柔男子跟随官家十几年,朝堂之事都能看透一二,又岂会不知唐启的心思,他拨弄了一缕白发说道: “永宁侯自是知晓!”
唐启不再多言,示意远处的仆从,将唐家众人唤出跪拜。
“朕膺昊天之眷命:经查永宁侯、上柱国、诸枢密史唐末,结党谋逆,无视朝纲法度,故削其永宁侯爵位,罢黜上柱国,兼枢密使之职,收监枢密院大牢。本应问斩,但念唐末,追随太祖有功,免其一死。朕顾昊天之慈悲,夷其三族,女眷入贱籍充入教坊司,子弟刺配充军流放三千里,钦此!”
话语刚落,阴柔男子抬手挥了挥,平淡道:“统统拿下,胆敢违抗杀无赦。”
唐家女眷闻言,顿时惊慌失措,纷纷痛哭。其余子弟,倒是有些风骨,他们拳头紧握,只等唐启一声令下,就是马革裹尸,也要与朝廷对抗一番。
“夷三族、其余女眷入贱籍充入教坊司,子弟刺配充军流放三千里,钦此!”
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,在唐启脑海中之中回荡。他猛然奋起,眼里布满血丝,怒吼道:“唐家铁骨铮铮,满门忠烈,无数子弟捐躯国难,到头来,却背负这种莫须有罪名,恳请孙公公带我面见官家。”
“唐二爷,你我都是明白人,应当知晓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即便真的是被诬陷,又或是被小人陷害。君无戏言呐,圣旨都下了,官家又岂会轻易收回!”
“带我进宫,我要面见官家……”此时的唐启一句也听不进去,面色极为狰狞,随时有可能出手,携家族子弟以命抵抗。
孙公公见状,心中不由一惊,硬着头皮道:“永宁侯功参造化,一身修为已至化境,若他想反抗,除去国师与靖王,皇城之内有谁可敢与他一战?他明知含冤却束手就擒,唐二爷难道就没有想过吗?”
唐启闻言,如同醍醐灌顶,瞬间清醒了许多,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阉党,心里暗自斟酌了一番。
“大哥若真萌生了反抗的念头,就如孙公公所言,皇城之内恐怕没人能拦得住。大哥这样做,是想用自己的性命,换取整个唐家族人的安危。”
“孙公公,我唐家此次蒙冤,您带禁军前来,却未对唐家之人不敬,免去了一众子弟女眷的屈辱,这番恩情,唐某定会牢记于心。”
“唐二爷,唐家此次落难,怕是有人会趁机出手坑杀唐家子弟。到那时,别说是想留着性命繁衍生息,就是保命都难。”孙公公提醒道。
宦官说的没错,以前唐家确实得罪过不少贵族世家,仇人比比皆是,碍于唐末的威名,不敢向唐家出手,如今唐末这棵大树轰然倒塌,势必会出来找唐家之人清算。
唐启露出满脸凝重之色,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。他深知,唐家此次的劫难并非轻易能够化解,孙公公的提醒句句在理,如同重锤击心。
他深吸一口气,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拱手道:“孙公公,我唐家如今已是风雨飘摇,昔日之敌若得知家兄之事,恐怕很快就会将屠刀伸向唐家。我知您老深得陛下信赖,今日前来,必是陛下有所指示。唐某斗胆,恳请公公给唐家指条明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