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碑的母亲邵冉是一位看着瘦弱的妇人,笑起来时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的感觉。
父亲崔虎则相反,长年混迹战场让他身上有股戾气,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,从额头直直延伸到下颌。
手上都是握刀留下的老茧,即使如今一只腿断了,脊背也已弯曲,给人的感觉也依旧凌厉。
别看崔碑长得人高马大的,在他父亲面前,他却连头都不敢抬。
“爹……”
他弱弱叫了一声,下一秒就接收到了父亲嫌弃的一眼。
“把背挺直了!”
他冷冷说了一声,崔碑有些尴尬的朝习志远笑了一下,挺直脊背,眼睛却不敢与崔虎对视。
崔虎看着他,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,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,可想到还有外人在,他又忍了下来。
“你就是习家子?”
习志远刚刚也在观察崔碑的这对父母,听到崔虎这么问,立马点头。
“伯父好……”
邵冉受不了崔虎那板着的脸,瞪了他一眼。
“你别管他,他就这臭脾气,不然崔碑也不会这么怕他,但他本性是好的。”
崔虎被说,倒是没有反驳,只是哼了一声,等邵冉说完,才臭着脸道:“听说你们那位新学正又给你们出了新题?”
“正是,”习志远语气谦逊温和,脸上是诚恳的笑意,“今日这题还是伯父擅长的。小侄往日就十分钦佩伯父,总想来拜访一二 ,只是一直被琐事耽误,这才拖到今日,还望伯父莫怪。”
崔虎嗯了一声,拄着拐杖带路。
“那就书房说好了”
崔家本没有所谓的书房的,书房还是崔碑读书后专门建的。
进入书房,几人坐下。
“说吧,到底什么事?”崔虎不喜欢拖泥带水,直入主题。
习志远简单把课堂上的事说了说,又拿出自己的答案递到崔虎跟前。
崔虎没急着看,只是扭头看向自己儿子,皱着眉,隐隐压着怒气,“你的呢?你不会什么都没写吧?”
崔碑讨好地笑了下,这才有些担忧地把自己的答案交了上去。
崔虎是识得几个字的,但也只是几个,兴趣加持下,他看了一会儿了,很快又萎靡下去。
习志远他们终究是书生,爱引经据典,这可就为难崔虎了。
崔虎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,只是假模假样咳嗽两声。
“算了,这字太多了,你们自己说吧”
崔碑知道自家老爹的能耐,心中偷笑两声,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。
“先生说这是南阳城的事……”一边说着他一边凭借着记忆开始画图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先生给出的地形大概就是这样……”
崔虎的眉头皱成了川字。
“父亲,这题很难吗?”崔碑看他这样,有些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