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班儿不上也罢!
“大哥,我陪你去骊山!”
逢乱之时,各有各的选择。
要么奋起抗争,要么同舟共济,但无论选择什么,他们的命运都早早的绑在了一起。
正因为如此,杨光知道现在还不是直接和县令翻脸的时候。
杀官与造反无异,而现在造反……时机还不成熟。
得等天下人都忍无可忍,得等那句“天下苦秦久矣”喊出来,否则一个人跳出来,那只是给秦朝树靶子。
杨光从众兄弟中挤出,翻身上马,抱拳扫过众人。
“兄弟们,不过去骊山走一遭,不必如此激动,等我回来,或许又是另一番天地。”
“只是家妻在此无依无靠,求各位兄弟帮衬一些,莫要让某些人欺负了。”
樊哙拍着胸脯道:“大哥放心,你走之后谁进你家门我砍谁!”
这是相信杨光的武力,放心他一个人去骊山的人,但大部分的人还是觉得一个人看押三百名囚犯太难了。
要知道,按照秦律,这种押送任务跑一个人押送官就得受罚,跑的多了脑袋不保。
那县令指不定就想靠这个由头把杨光抓起来砍头呢……真一个人去,也太托大了。
夏侯婴等人还是求着杨光带他们一起去。
去啥呀,男人们都跑了,他们背后的家庭不被县令搞才怪……杨光看出了县令的另一层用意。
和他“有染”的沛县官员太多了,谁这次抗命跟着他去骊山,谁就要挨收拾。
正当杨光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这些兄弟们解释的时候,吕雉再一次站了出来。
在男人们争执的时候她离开了一趟,去屋里取了一物。
——赤霄剑。
她亲手把这把剑挂在了杨光的腰间,然后牵着马往院外走。
那气势,活脱脱一个女主人的姿态,夏侯婴等人不得不为她让路。
她送过一条街,两条街,直送到大狱门口。
至此,她松开了缰绳,欠身一礼,轻声道:“盼君早归。”
“嗯。”
……
夏侯婴等人纵使有再多的话要说,也不能阻止一个女人去为自己的丈夫送行。
就这样,众人只能远远看着那道骑马挎剑的身影离沛县越来越远,带着三百多名囚徒西去骊山。
杨光不知道的是,在任敖和曹参被刻意支走后,县令的人去过一趟大狱。
他们给这三百多个人喂了一顿饱饭,每人都分到了半碗肉恢复力气。
而且枷锁和镣铐都被松了一半,稍微用力就能挣脱。
走了十里路,离沛县已经很远很远了。
到了一处深山老林,地形复杂,光线晦暗,人心至此也浮动了起来。
没过多久,第一个挣脱枷锁镣铐,追寻自由的人出现了,紧接着,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
所有人都是向不同方向跑的,就是鸡这么跑人都逮不全,更别提这些反秦的囚徒许多都有武功在身,爬树飞枝不在话下。
三百人的队伍,很快就跑的只剩下了一百来个。
这数量,就算杨光能带着这些人抵达骊山,也要被交接的秦吏砍头。
不过后者似乎并未在意这个糟糕的结果,他哼着小曲驾马走在最前面,后面那些囚徒整出来的动静甚至都无法吸引他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