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听得见。”钟鱼扭头看着我，“你他妈是哪边的？”

我看着钟鱼，他因为生气，脖子都红了，也可能是晒太阳晒的，我觉得脸上有点痒，就伸出手挠了挠，转头看着夕阳说：“我知道你生气，但是你也不能闹出人命来，你不能把哑巴从这里赶走。”

“该冷静的时候就冷静一点。”卫见山也说。

钟鱼就在边上站了起来，对着夕阳做了两个深呼吸，他的呼吸声很重，听起来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，我又看了卫见山一眼，卫见山没看我，他看着钟鱼，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卫见山很担心。

“回去了吧。”钟鱼说。

我站起来，扶了卫见山一把，哑巴去拿锄头，跟在我们后面，钟鱼双手插在兜里，走出了一副“老子今天就要杀人”的气势，我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，他突然回头看着我们，说：“我这样看起来吓人吗？”

“挺吓人的，我都害怕等会儿有个小孩过去被你给吓哭了。”我说。

钟鱼就冲我比了一个骂人的手势，把头转回去，说：“今天能好好说话是最好的。”

哑巴家的田离家是有点距离的，我今天干了一天的农活，往回走的时候只觉得腰特别酸，就一直揉着，走着走着就觉得脚下有点软了，我擦了擦汗，回头看了哑巴一眼，哑巴很惆怅地看着我们，但是他阻止不了我们。

“没事的。”我说，“你要相信钟鱼他有分寸。”说完我就顿了一下，因为钟鱼在前面冷哼一声，于是我改口说：“你要相信卫见山能把钟鱼拦下来。”

说话间，我们就到了哑巴家门口，门是紧闭着的，钟鱼上去就用力敲了几下门，然后就从包里掏出烟来叼上，往后退了几步等着里面的人开门。

但是没有人开门，钟鱼就又用力敲了几次，他敲得更用力了，我甚至看见门板开始震动。

“催命呢？敲敲敲，自己没有钥匙吗？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，我以为门要开了，但是那个女人骂过以后，依旧没有动静。

“等下进去的时候，我们就在中间把他们隔开。”我对卫见山说，心里就已经知道好好说话是不可能的了。

卫见山也看出来钟鱼的怒气值在蹭蹭往上涨，冲我点点头，钟鱼回头看了我们一眼，他的表情已经冷下来了，我对着他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动作，他上前去一脚就把门踹开了，门在墙上弹了一下弹回来，钟鱼一只手再一推，趁着门板弹回来的时候进去了。

我赶紧跟上，就看见门栓已经爆开了，整个翘起来，连带着木头的门框都裂了。

“干嘛呢！”里面马上就有个女人冲了出来，她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，菜刀还是湿的，估计刚刚在后面的厨房做饭。

她一冲出来，看见几个生面孔，马上就警惕起来了，但是她看见了钟鱼，脸上的表情就缓和了一点，随后她看见了门，马上就炸毛了：“你们干什么？把我的门弄成这样，想干什么？”

钟鱼根本没有搭理她，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了，我和卫见山找不到机会挡在钟鱼和那个女人面前，因为钟鱼把椅子直接就拉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，和那个女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，我和卫见山根本没有机会。

见钟鱼不说话，那个女人看向哑巴，冲哑巴大喊着：“你哑巴了？你想干什么？他们来干什么？”

“他本来就不会说话。”钟鱼冷声说着，看着那个女人，“你为什么要打他？”

那个女人就冷笑着，依旧没有看钟鱼，看着哑巴说：“怎么，你还找人来打我？我当初愿意嫁给你就不错了，你还找人来打我？”

我冷哼一声，挡住她看哑巴的视线，说：“你是不是有点被迫害妄想症啊？我们有说我们要打你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