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大惊,不等张四回复,女子再说。
“无论是何,放纵妖魔残害百姓,其罪当斩!”
斩字咬的极重,已有杀伐之意流动。
女子侧目,纵然有黑纱遮蔽,宋文依旧感受到那双目之中的冷意。
她气息散出,威压让所有人呼吸一滞。
这就是铜斩!
“宋大人,你当如何?”
看似询问,实则是对宋文的一次考验。
宋文深吸一口气,口中吐出两字,满是杀伐森寒。
“当杀!”
铜羊县早该清洗了。
“大人……”
张四呜咽,身下忽的泥泞一滩,却是吓到失禁。
女子气息收敛,宋文神色愈敬,隐有向往。
筑基,甚至是筑基中期。
不知何年何月,我宋某人能迈入筑基啊。
女子问道。
“谁人行刑?”
铜羊一众皆是沉默。
双拳紧握。
即是同僚,又是酒肉兄弟。
今日之张四,又如何不会是明日的自己。
自己杀自己?
那汉子更是隐隐冷眼环顾,在他目光下,一众巡差人都低下头去。
张四,是他的人。
若要说起,铜羊县三位大人,张四和他都是隶属于另一位大人的。
今日宋文倒是背了锅。
“无人?”
女子歪歪头,不曾有丝毫情绪,只是看向一旁的易温。
“你来。”
声音依旧清冷,但这不是询问,而是肯定。
她指定易温,易温缓缓起身看向场内,露出了一个阳光爽朗的笑容。
汉子冷眼注视,众多巡差人皆是面色阴沉。
易温轻点下颌,让小齐止在原地站好,背过身。
“不要回头。”
他向着张四走出,迎着冷眼旁观,在宋文略有讶然的目光中,易温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。
毕竟……要送他的人上路了。
当个易温走到张四身前时,这一脸绝望悲戚的胖中年忽然面露狠色,厉声道。
“齐家小子,你敢杀我?”
他认得易温,平日虽不喜巡查村子,但哪户家境如何,哪户人口多少,哪家姑娘漂亮,哪家小孩出生他多少还是清楚的。
张四气息涌动,炼皮境力量倾泻而出。
赤血,凡皮。
他瞬间就欲起身袭杀易温,像是即知死期,已然疯癫,死也要拉一个陪葬。
察觉到张四气机变化,易温早已鼓动白血,体内气血涛涛,雄厚劲力自生。
上品白血,炼筋妖魔都可杀,更别说区区炼皮凡躯武人!
“我为何不敢杀你?”
他脚下生力,开山碎石之势蕴在一脚轰然踹出。
张四腹中吃痛,酝酿的气机戛然而断。
“不,不要杀我。”
自知不敌,张四再度求饶。
易温平静冷然,只是踏着张四的身躯,弯腰自张四腰间抽刀。
刀是好刀,寒芒锋锐,只是久不染血,只在鞘之哀鸣。
今日出鞘,是为杀贼。
“这是妖魔之事,你之功,已在平日尸位素餐,饮酒作乐中相抵。你之过,百姓将安危交于你手,你只贪图享乐,全不顾村人生死,我等凡俗,就算死也该死个明白,而不是被人卖了交易,被妖魔吃干抹净都不知道是何!”
话落,斩!
长刀起,银芒现。
一抹血线跟随银弧在地上画出一道猩红。
张四面上的惊惧还未消散,鲜血自脖颈喷涌而出,头颅被血泉冲击滚向一旁,双目圆睁盯着同僚。
众目睽睽下,易温刀斩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