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侧目,旁边沉默话少的青年已经站了起来。
姐弟俩一个抬手,一个弯腰,相拥抱在一起。
汤眠摸着汤姚的肚子,沾到一手的耦合剂。
“你别直接摸啊。呋——”
汤姚不想哭,情绪还是在尘埃落定的此刻爆发,忍不住轻轻吸了下鼻子,声音发闷。“希望是女孩儿,我喜欢女孩儿。男孩子太淘了,我不要。”
“不过听人说外甥肖舅,要是男孩子能像你,那也不是不行。”
汤姚是百年难遇的大美女,雷逸那边也长得人高马大相貌英俊,汤眠轻轻笑了。“别像我,像你像姐夫都行,不然浪费你们两个这样的好基因。”
“……”汤姚急了,“你说什么?!你又乱说话!我看你长得好着呢,就是一群瞎子不懂欣赏,你还真把他们的看法当回事。”
“告诉你,我现在金贵得很,你别故意气我。”
汤眠嗯一声,又说:“姐,爸妈知道也会开心的。”
是啊,只可惜他们没亲眼看到。汤姚擦干净腹部,坐起来,问大夫。“一会儿检查报告能不能给我两份?”
医生被这种新生儿出现的喜悦氛围感染,态度更加热情:“当然可以,几份都行。”
说着话,另一头来抽血的护士也到了。
汤眠陪着汤姚抽了血,出门等待第二波,汤姚去往更衣室换衣服。
不知道是不是汤姚之前的话被听到,等候区墙壁上的高清屏幕关了。
汤眠平复情绪,想起什么,取出手机看了一眼。
他静音的手机上有七八条未接电话,全都来自之前那个G市的未知号码。
赶得正好,一条短信忽地在屏幕上崩出来,还是那个人。
“牛,你真牛。”
“……”汤眠心脏一震,回了,“你是?”
“……”
汤眠:“你是?”
“……”
对面没动静。
片刻后,一张照片传过来。
照片里没人,只有一只男人的手。
那只手手指细长,两指间夹着一枚小小的、圆球状银色饰品,放肆把玩。
“……”舌钉。
汤眠那枚之前含在嘴里许久,与其说是被摘下来,不如说是被玩下来的舌钉。
一阵热意涌上大脑,汤眠眼前一黑,手指忽然间仿佛被烫到般抖起来。
正黑着,汤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。
“眠眠,抽血结果不用在这儿等,我问过了,还是老样子出了以后电话联系。”
“咱们先走吧,去别的科室看一眼。”
汤眠回不过神,视线自手机上艰难移开,说话比平时更慢半拍,“……你说什么,还要看什么?”
“……”汤姚无语,“毛病!你听听你这破锣嗓子!你说看什么,还发愣?赶紧的!”
“……”汤眠的嗓子纯粹是求饶喊哑的,本身没有任何问题,他不想去看,架不住汤姚坚持,硬是被拉着坐进了看诊室。
诊室里的医生态度严谨,叫他张嘴,拿着手电筒盯着瞧。
瞧完又打量他全身,神情严肃。“只有嗓子疼?不是吧?”
“……”医生眼力之毒让人出乎意料,自己控制身体控制到这个地步,没想到还能被看出异样。
汤眠垂下眼装哑巴。
“……”汤姚不理解他这会儿闭嘴干什么,冒火推他一把。“说呀!?还有哪儿难受?这有什么不能说的?”
好像真的不能说。汤眠的头更低,怕医生下一句话掀出什么惊天秘闻。
接着额头上忽然被医生的手盖住,问他:“是不是感觉眼前发黑,一阵一阵地晕眩?”
“……”汤眠嗯一声。
医生叹了口气,也佩服起来了,哭笑不得。
“汤先生,你现在在发烧,起码38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