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顾辞和贺大人令牌，张寒星立即宣布，调派所有卫兵包围京城袁府。

快马接楼鹤昔到鸿雁台后，鸿雁台大门紧闭。

楼鹤昔想了很多种与顾郎重逢的场面，都没想过是今天这般，衣衫连着血肉，断箭深入骨头，胸前背后全被血迹染红。楼鹤昔为他擦拭血迹的手都在抖，险些把李巡按拿来的烧酒打碎。

“阿昔，你是最好的大夫”，顾辞咬紧牙关，“时间太久了，我疼得没知觉了。”

但额头滚滚流下的汗珠骗不了人。

楼鹤昔手抖，那就顾辞帮她拿过酒壶，用嘴咬下木塞子，“阿昔，一刻钟内，能完成吗？阿昔，我现在手脏，可没法给你擦眼泪了。”

张大人铿锵有力的调兵声音再次唤醒了楼鹤昔，擦干眼泪，泼上烧酒，敷上麻沸散，开始拔箭。

背景音是张寒星来回踱步调派人手，“公主府通知了吧？向连大人借调禁军！要弓箭手，越多越好，全给我最好！把袁家给我围死！今天一片纸都不能从袁家出去。袁家那几个大商行和赌场全给我围死！今日哪怕是放火！也必须把袁家定成铁案！”

体力不支的顾辞逐渐没力气咬住口中的白布，一旁帮忙的李巡按看着楼神医的操作都紧张得汗流不止。

“李巡按闭眼。”

楼鹤昔拔出断箭，不顾血迹溅到侧脸，冷静为顾辞止血。

“李巡按帮我把药箱打开，过来帮我按住，死死按住。”

楼鹤昔扯下顾辞口中的白布，给他喂了一颗参丹。

高悬于明雪楼上的，是女帝当年赐予张寒星的龙泉剑，张寒星摘下宝剑，拔剑映出寒光。

“文英，负责赌场，谌渔，你跟着蒋副使去袁家商行。李巡按，照顾好他俩，守好鸿雁台。其他人都跟我来！”

“是！”

那日百名弓箭手把袁家大宅包围，连载舟亲自把人送来襄助张大人的。袁家的话事人袁盟独自站在院子，背过手去，抬头望向屋檐上坐着的张大人。

“袁盟，袁宝记里搜出来不少好东西，拿到监察院去，死刑起步。”

袁盟故意放在袁宝记的账本确实有问题，但还是经得起查，大不了花钱补窟窿，远要不得人命。而他的地下赌场，错综复杂，里面的埋伏够绕张寒星一阵子的。

袁盟没回话，张寒星笑笑，跟她玩空城计。

“若我是司马懿，会直接射杀诸葛亮。”

连载舟被张寒星这句话震惊到脊背发凉，但下一秒收到张寒星的眼神示意，搭弓的手暗中发力。

“张大人让我射哪里？”

刚刚拿到穆访春全部诉书的张寒星对袁盟恨不得千刀万剐，三年间共涉及上万名女子，三成因他倾家荡产，七成因他沦为代孕工具，毁掉整个人生。

张寒星对袁盟不屑一顾，但现在他还不能死。

“袁盟腰间的腰带上，有一个铜环。”

连载舟顺着张寒星的目光看过去，铜环在袁盟侧腰的位置。

“小连大人，早听说您的箭术冠绝京城，没见识过真是遗憾，不知道今天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