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多连续提出来三个问题。李望岳知道萨多还在看着他,但他不敢面对萨多的目光,这是他第一次选择避开萨多的眼神。
在他的注视下,岳感受到了悲伤与愤怒,像是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,李望岳选择沉默。
“不是呀,不是呀,不是呀。”萨多的眼中流下了泪水,萨多看向窗外,萨多的双手不住的在颤抖,身子也跟着晃动。
李望岳看着这个以沉默和冷静视人的老人,在挚友的死去后,所有情感开始爆发,他的眼圈开始变红,泪一直在流,划过脸颊掉在地上。
“在保护你的那一刻之前,他就预感到自己要死了。所以他才会这么安静地离开,连遗言也不留下。”
萨多停顿了一下,喘了一下口气,双手紧紧攥住岳的肩膀,力量大到岳几乎要喊出来。
“你是要代替他?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样的,他才不会这样想的,他就是想要救你啊,这个笨蛋,老是不管自己的安全,这下好了吧,终于死了吧,艹。”
萨多哽咽的说不出话来。
良久,房间里又是沉默,两个人在各自向着自己的心事,萨多也逐渐停止了哭泣,“你就叫阳吧,或许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,他们会负责接收你,也许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,但现在你就叫阳吧。”
“这是?”李望岳很吃惊,因为这是一个在萨多的记忆中不能说出的禁忌,李望岳还在犹豫要不要拒绝。
“对,这是我死去儿子的名字,人总是要背负一些东西的,既然你想要带着责任活着,那我就给你他的名字。你既然想代替某人,就代替他好好活着吧,带着亚恒的那一份,幸福地活着,就像我见你的第一面你的笑容一样。”
萨多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,他伸了一下腰,“走吧,出去走走。”李望岳穿好衣服跟萨多走出了小屋,走在这个村子的小路上,岳这才知道自己身处一个怎样的地方。
低头看着用石头铺成的路,远处是雪山,但是这里的温度却令人感到舒适。火山!这群人居然生活在火山脚下,靠着火山的热气生存。
房屋两旁种满了鲜花与树木,在火山的滋润下,植物茁壮生长。萨多没有过多介绍,两人一路向最高处走去,最终,走到了一个大屋子。
这个屋子跟其他的草屋不一样,它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,越靠近这个石头屋子就越能感受到它体内的炙热。
“这个是铁匠的屋子,里边有一个东西我想让你看一下。”两人走进了屋子,走到屋子里边,温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多,热浪打在脸上,汗一下子跳了出来。
屋里很暗,火花与黄色的火焰四处逃窜,被铁匠抓在手里的黑色锤子一次次砸向猩红的金属,金属自身在撕扯变形后,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。
所有人都是沉默的,唯一开口说话的只有自己面前的金属。
屋里亮的东西就是火炉里的火以及映照在眼中的火,四处都是铁器敲打的声音,屋子不大,声音在这里不断碰撞回荡,直至消散。
金属的哀嚎声莫名让李望岳感到舒适,岳站在了原地,沉默的人不断挥舞落下手中的器什,火星四溅,空中的话会被其他的声音咬碎,必须拿出所有力气大喊,语言在这里失去了意义。
萨多跟某一个铁匠挥了挥手,便直接向屋子内部走去,李望岳赶紧跟了上去。当走到屋子的深处,身后的声音开始低沉,终于可以说话了。萨多拍了一下还在四处张望的李望岳,指了一个角落。
李望岳看向萨多指向的方向,在角落里放着的是一块黑色不规则形状的金属。
“这是?”李望岳有点吃惊。
“没错,这就是那块带来灾难的金属,在你从茧里出来的时候,就失去了能量,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金属,但它非常硬而且不会融化,我们这最出色的铁匠也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,亚德里恩的个性是‘升华’,但他的火焰也融化不了这块金属。”
李望岳看着那块金属,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,“同调”开启,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亲切感,金属的表面无比光滑,李望岳不自觉地伸出了手。
当手接触到这块金属的时候,金属开始发出光芒,它的表面出现了跟那天一样的花纹,金属的形状开始发生了变化,开始流动,像液体一样,漂浮在空中,就环绕在李望岳身边。
“我好像能控制它,”这块金属在随着李望岳的手指而移动,就像熟练着抖动着风筝,“同调”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又一次开启了。
“它是一块铁。”李望岳得出结论,岳抚摸着铁,铁在围绕着岳不断地游动。
“它带着某种奇怪的能量,而这个能量使它发生了变异,奇怪。我居然能感受到它的感情。它,它在高兴。”
“看来它已经属于你的元素的一部分了,那这样的话就不属于金属元素了,我从未见过可以随意变形的金属,你的元素应该是不同于我们所有人的全新元素,我不知道你在茧里经历了什么,但那里边的某样东西毫无疑问的改变了你的体质。”萨多在一旁总结道。
他将手伸向铁,但那块铁居然会避开了萨多的手,“它在抗拒,它很害怕。”李望岳在一旁解释着铁的感情。
“那我要是强硬一点呢,你尝试地控制一下它。”萨多再次伸出了手,当萨多的手快要接近铁的时候,铁开始退缩,缩向李望岳,像是雏鸟躲到妈妈的身边。
萨多的手突然消失了,又在铁的身便突然出现,但铁的反应更快,他一下子躲开了萨多的手。“看来我的‘隐匿’它大概也能感受到。”
之后他们又做了很多尝试,这块铁就像活的一样,有着自己的意识,对李望岳有种自然的亲近。
铁听李望岳的命令行事,如果没有命令就会在李望岳身边待命,在它没能量的时候也会通过接触李望岳来获得能量。
“对了,你试一下其他的金属你能控制吗?”萨多提出了疑问。“把你的意识集中在某一个你想控制的金属上,看看有没有反应。”
萨多指向一个放满铁剑的桶。李望岳看着其中一把铁剑,心中默想,动,那把铁剑微微地晃动了一下。围绕在李望岳的铁也想收到命令一样,身上的花纹开始变亮,铁也开始以一种奇怪的频率在震动。
“嗡嗡嗡。”整个小屋的铁器开始晃晃悠悠,突然,所有铁制物品一下子活了过来,跳动起来,在整个房间舞动。
瞬间,屋子变成了舞厅,无数铁器相互碰撞,而李望岳就处于铁器的中心,这场钢铁风暴正在逐渐扩大。
萨多吓了一下跳,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银色金属制成的小刀,注入能量后,小刀变黑,萨多顺势刺向了暴动的金属,为了刺杀天启而专门制作的“伪刺”又开始发挥了作用!
“伪刺”在刺入铁中的时候后,开始发出银白色的光,就像黑夜中手电筒一样,那把小小的匕首闪耀着巨大的光芒,使得萨多和李望岳同时闭上了眼睛。
当李望岳睁开眼睛的时候,眼前的景象使他吓了一跳,整个小屋就像经过了龙卷风一样,到处都是被铁器划过的划痕,所有东西都乱七八糟。
“哈哈哈哈,你这块铁真厉害啊,吓得我连‘伪刺’都拿出来了。”
萨多摊开了自己的手,李望岳看到了一把匕首,但更加显眼的是,萨多的手像是被某个很热的东西灼烧了一样,留下来炭黑的痕迹。
“这是?”
“这是当初为了对付‘天启’炼器大师罗制作的其中的一把武器。而这个伤痕是使用的代价,它会阻断元素和能量的流动,这个武器还没有完全激发。”
“要是将它完全开启的话,整个人会像木炭一样燃烧,亮的睁不开眼睛,他的上一届主人在把它刺到‘天启’的心脏的同时就自燃了,只留下了一堆灰。”
铁因为“伪刺”的作用已经失去了光芒,黯淡了下来,“走吧,从今天开始,我会教你一些元素的技巧,在接你的人来之前你就尽量学吧,多学点知识总不会是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