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书廷一边重重地叹息着,一边无奈地摊开双手,满脸皆是愁苦之色,其心中实是万分不愿去成这门亲事。
想当年,若不是因违了宰相之女的婚约,自己又怎会狼狈不堪地逃窜至这偏远荒凉的边关之地呢。
然而时至今日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此次联姻的对象竟是大秦帝国的公主。
这下可好,自己真可谓是插翅难飞、无路可逃了啊!
“殿下啊,其实您心里早就清楚得很,又何须再来问我呢?”
钟离轻轻摇了摇头,暗自叹息一声,心下暗想。
眼前这位殿下虽已年满二十,行了成年礼,但在波谲云诡、勾心斗角的官场之中,终究还是显得太过稚嫩天真了些,行事往往全凭自己一时的喜好与心情。
不过好在,他与自己还算志趣相投,故而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侍候陪伴在殿下左右。
“哎,悲哉悲哉,惨兮惨兮啊!”
薛书廷像个泄了气的皮囊一般,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整个人没精打采的,只差把“生无可恋”四字写在脸上了。
要知道,平日里驰骋沙场、威震天下的他乃是一员威风凛凛、所向披靡的猛将,只是这性情却始终未曾改变,头脑也似乎永远都不为自家转一转。
不知薛书廷想到了什么,眼睛忽地一亮,猛地抬起头来,有些紧张地问道:
“你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,可曾听闻过有关大秦小公主的一些传闻?比如容貌、性情之类的?”
钟离抽出腰间的扇子,展开后轻轻摇动,微微一笑,便滔滔不绝地说道:
“那位公主啊,我也曾有所耳闻。
传闻她四书五经无一不精,温婉柔顺,堪称国色天香,倾国倾城……”
“停停停!”薛书廷急忙抬手止住钟离的话语,迟疑地问道:“你,可曾见过?”
“并未见过。”钟离将纸扇一合,嘴角轻扬,“我是听玉儿说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…………
“殿下,咱们已越过边关,至此便踏入大乾国境了,咱们得提速了,殿下若身子有任何不适,还请及时告知,这是我家大殿下特意吩咐的,要小的多加关照您!”
大秦与大乾边境三十里处,韩之昂勒住马匹,停在一辆马车前,躬身喊道。
“无妨,你们全速前进即可,我们定然跟得上。”
马车内的珠帘轻轻晃动,帘子掀开一角,一位宫女探出身子,低头垂目,嘴角挂着浅笑,
“倒是要感谢韩使臣一路上的悉心照料,我有一些事情想询问使臣,不知可否告知?”
“殿下请讲,小臣必定知无不言!”
“那先谢过韩使臣了,”
马车内,段清月轻启朱唇,声若蚊蝇般地说道。
她不禁轻轻咬了一下嘴唇,双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,略微垂首后再次抬起头来,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和紧张,轻声问道:
“不知贵国的大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?”
话音刚落,段清月心中忽地一紧,似是意识到自己这般发问略显唐突。
于是她赶忙又补上一句,言辞间透露出几分急切之意:
“我……我并无他意,绝非想要探听任何机密之事。只是眼看着就要与大殿下联姻,总觉得应当对未来夫君有所了解才好。还望韩使臣莫要误会。”
说罢,她垂下眼帘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裙纱,心如鹿撞一般,久久难以平静。
“小臣岂敢,”
韩之昂一听,顿时觉得这位公主胆子着实太小,自己可不敢有丝毫误会,免得招来杀身之祸。
“殿下如此考虑,自然是极好的。我家殿下,那可是人中龙凤,个中翘楚,自及笄之年起,便在边军中摸爬滚打,智勇双全,超凡脱俗,容貌更是英俊潇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