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发第三天上午,市局把邹权传唤了过去,不过这次迎接邹权的是审讯室,审讯他的,是号称审讯专家的刘泽栋,还有刘队最有经验的大徒弟邓利勇。
在问询邹权的时候,审讯室隔壁的暗房站着市局几个大领导,大家都想看灭门凶手亲口承认作案过程。
最后一个进审讯室的是刘泽栋,他嘴里叼着一根烟,手里端着一杯枸杞茶进了审讯室,进门后,老刘用脚关上了门。
看到门被关上,邹权立即张嘴大声吼道:“你们是不是有病?现在我身边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凶手,你们到底要干什么?”
刘泽栋吹了吹那杯很烫的枸杞茶说:“说说,3号晚上你干了什么”
邹权说:“我现在连厂里的门都不敢出,你们知道不知道?这两天去接儿子都是偷偷摸摸的,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你们到底,想要干什么?”
正做着口供记录的邓利勇说:“邹副总,请你再说说8月3号晚上在干什么”
邹权点头竖起大拇指说:“行,你们厉害,我最后再说一次,2005年,8月3号,我是晚上八点出的家具厂,出厂就去培训班接儿子了,接到儿子后,我和儿子直接回了家,儿子是九点半睡的,儿子睡了以后,我在卧室床上吹着空调继续看电视,一直看到十二点,我就睡了,半夜都没有起来拉屎尿尿,好了吗?”
刘泽栋看着邹权说:你媳妇呢?”
邹权脸上的表情,从一开始的从容淡定,慢慢变成了狂躁。
邹权双手握紧拳头说:“她出去打麻将了,我不是说过吗?”
刘泽栋说:“她不回家你也不打电话?”
此时,邹权怒吼道:“你们TM有病吧?她通宵打麻将又不是第一次,每次我都打电话吗?”
邓利勇和师傅对视一眼,他们知道邹权快崩溃了,两人并没回应邹权,他俩想等邹权完全崩溃之后,再继续追问。
审讯室隔壁的暗房里,站着十几个人,可任何人都没说话,整个暗房非常安静。
由于警方证据还不够,他们并没把邹权锁在审讯室的椅子上,邹权仍然能自由活动,可这家伙并没有离开椅子,只是嘴里一直吼叫自己冤枉。
师徒俩一直吸烟喝茶没说话,两人就是想等到邹权完全崩溃。
半小时后,邹权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,他知道今天这种情况,警方如果没说他可以走,他会被一直关着。
刘泽栋看到邹权,情绪如此平静,立即开口说:“8月4号晚上,你提着卤菜和啤酒回家,邻居晚上听到你家有笑声,能跟我们说说吗?”
邹权情绪非常平静的说:“2005年,8月4日,晚上我吃卤菜喝啤酒是因为没吃中晚饭,家里的笑声是电视发出来的”
刘泽栋说:“能不能告诉我们,为什么事发三天,你都不去姐姐家看看?白事已经做了两天了”
邹权说:“我跟她有血缘关系吗?她只是我媳妇的姐姐,我跟我媳妇也是二婚,她前夫家就是那个村的,这个消息你们知道吗?我去?可我去了,碰到她前夫怎么办呢?一起坐下来喝点酒?还有,我在家具厂干活,仅仅只是为了媳妇和儿子,股份和工资的事,我也没再想了,我跟她只是雇佣关系而已,早就没有亲情了”
这一段话,让审讯室和暗房里的所有人,都大吃一惊,看样子邹权和彭佳的亲戚关系,早就被他单方面切断了,他只认老板和员工这层雇佣关系了。
刘泽栋点头说:“也对,但你儿子跟她可是亲戚啊,你总不能为孩子做主吧?”
邹权说:“我可没为他做主,我跟儿子说过,我不会去,不过如果他愿意去,我会给他钱,让他自己打车去”
刘泽栋狐疑的说:“孩子们的关系怎么样?你儿子和他们家两个孩子的关系”
邹权举起右手,摆出一个剪刀手说:“能不能给我支烟?”
刘泽栋立即起身把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。
邹权点上烟,才回答刘泽栋,刚才问的问题。
邹权摇头说:“关系不好,我儿子在县里普通的学校读书,他们家两个孩子都在长湘市的贵族学校,过年一起聚餐,他们家两个孩子,光玩着他们手里的游戏机,并不会跟我儿子说话,每次我儿子,都是可怜巴巴的站在旁边,看着他们玩”
刘泽栋看了旁边徒弟一眼,示意徒弟问那个问题。
邓利勇放下手里的笔,也点上一支烟。
邓利勇说:“你媳妇这几天跟她前夫在一起,你不担心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