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叹,“小子,打仗哪有好玩的!”都是卖命的活儿!
风迟烈跟赫连长澈都侧眸看向风珏,可是她却只是淡淡一笑,称那都是陈年旧事,她早已记不清。
风迟烈搂着她的肩,在她肩头腻歪,她由着他,抬手从布囊里拿出馒头,塞进阿烈嘴里,“赶紧吃,吃饱了睡,天亮后还有硬仗要打。”
风迟烈接过馒头,慢慢啃,他觑着她的脸,从她脸上看不出情绪,但他自己内心很难过,他暗暗措辞,低声问:“你师父让我问你,什么时候归家?”
其实这话不是他爹问的,是他自己想问的,也是阿砚想问的。
风珏拧水囊的动作一顿,这话,她不想当着赫连长澈问答。
阿烈觑着她的脸,余光却看向那一旁的王爷,见他也望着她,他决定试探一下,“打完这一仗就回吧,你若是再不回,我们就把阿砚卖了。”
才拧开的水壶,又被她自己拧紧,她自己都没意识到,嘴上却还笑说不会。
风迟烈邪笑,“卖是不可能卖的,那么个帅小伙,卖了便宜别人,那多可惜呀,我们好不容易养大的,不过带歪还是很容易的。”
“你敢!”她在阿烈胳膊上打了一巴掌,打的很响,显然是用了一些力的。
阿烈也委屈,“你们怎么都打我?又不是我带歪的,是他自己歪的,你师父一天拿棍打我,你也打我,你们怎么个个都这么偏心?”
“明明就是他带歪我的!”他龇牙回怼。
“不可能,一定是你带坏他的!”她盯着阿烈说。
阿烈无力翻白眼,“你们讲讲理好不好,他小时候是挺乖的,闷葫芦一个,一天不声不响地跟着我,我说什么就是什么,可现在他长大了嘛,闷心思鬼点子多的一箩筐,我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呀。”
“你们再打我,我就离家出走,让你师父哭去!”
他面上显过得意之色,“哼,我还告诉你,想离家出走的主意还是他帮我出的!”
风珏面色一凝,笑不出来了,她多年不见曲砚,也不知道现在长成啥样了,性格脾气是一点都不知道,反正他爹不笨,他娘也聪慧,要真的都继承到了,那还真是不好说。
她又拍了阿烈一巴掌,这次没用力,“你要离家出走是吗?行,我也带着我师父走,让你们都找不着,你们就流浪去吧。”
阿烈傻眼了,“还可以这样?”
又把一旁的几人逗笑了,谢临补话,“看到没,小子,你还嫩着了,你师兄那才是叛逆霸道第一人,你跟他玩儿,欠得慌!”
左戎在一旁笑出了声,赫连长澈也含笑。
风迟烈往后靠,顺势靠在左戎身上,“戎哥哥,怎么办,我好像说不过她!”
左戎补刀,“无妨,你也打不过!”
风迟烈心窝子痛,“那你呢?打得过不,帮我打她。”
左戎摇头,“我也打不过!”
风迟烈垂死挣扎,“那她师父呢?”
左戎还是摇头,“这个,不晓得。”
见阿烈满面愁容,左戎又补了一句,“不过,有一人一定可以赢。”
阿烈高兴了,满怀期待地问,“谁?”
不止风迟烈满怀期待,赫连长澈跟谢临也是,纷纷看过来,都很期待这个答案,赫连长澈心里甚至有了猜测,应该是柳子歇吧,因为她不会对他出手。
左戎温声吐字,“你娘!”
风迟烈的期待瞬时黯淡下去,心里空缺了一大块,不过他反应极快,举起馒头大咬一口,“废话,不都向着她么,我还是靠自己吧,从多吃馒头开始。”
谢临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,也开始嚼烧饼,就这样插科打诨,众人得以缓息,吃了干粮后,众人两两三三地靠在一起休憩。
赫连长澈却没靠着李贞,两人只挨得近,互相取暖,他裹着大氅闭目养神,却是暗暗思索打完这一场仗,她会不会就此离去。
他心中所猜测的那个将破未破的真相,也渐渐浮出水面,她身旁的所有人,好像都是为了这一战而来,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这一座城,还是为了城里的某一个人。
只可惜战事吃紧,在如此紧要的关头,他无法分心他顾,没心力来分析这些,他满脑子里都是攻城和杀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