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药喝进去大半,另外一小半顺着陆夜的嘴角流进木桶。
“他说风雨中,这点痛算什么,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,他说风雨中,这点痛算什么,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……”吴幻唱着《水手》给陆夜加油打气。
陆夜闭着眼睛,小声地哼叫,痛苦依旧在持续,木桶里无色的水被血染成了红色,吴幻紧紧盯着木桶里血水,两行热泪流下,唱歌的声音却提高了几分贝。
“师父……”大约二十分钟后,陆夜睁开眼睛,脸上痛苦的神色缓和不少。
“不疼了吧。”吴幻擦拭着陆夜头上的汗水。
“不疼了,但是好痒,皮肤好像在重新生长。”
“这个过程叫做去皮生膜。”吴幻为陆夜解释道,“木桶里的药为你去皮,并不是你表面的皮肤被撕开,而是皮肤下面的一层皮,经过长时间挨打那层皮早已腐坏,透过皮肤毛孔以及……身体别的位置把它从你身体里取出。”
吴幻指了指浮在血水表面的一些杂质,继续道:“你喝下的药是让你皮肤下面长出一层保护膜,这个可厉害了,坚韧程度可是褪下的那层皮的好几倍。”
陆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再疼也熬过去了。
“我向你保证,这是唯一一次让你这么痛苦的泡澡,去皮生膜,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做一次,而且必须得是长期挨打的身体和七七四十九味药材的配方。”
“师父,你刚才唱的好难听诶。”陆夜笑着打趣道。
“靠!”吴幻戳了下陆夜的额头,“谁像你似的,天生声优的嗓子。”
一个多小时后,生膜过程才结束,陆夜走出木桶,看着自己的身体说道:“感觉好别扭,像是里面穿了件衣服似的。”
吴幻拿起烧火用的一根柴火,双手握紧跳起来全力打在陆夜的胳膊上。
“什么感觉?”吴幻急切地问道。
“没……没有任何痛感!”陆夜瞪大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着吴幻,随后又开心地大笑起来。
“别傻笑了,把水倒掉自己烧水好好冲一下。”吴幻抬脚向屋外走去,“为师今夜被你吓个半死,先去睡了。”
“晚安师父。”陆夜的神情止不住地兴奋。
吴幻回头看了眼陆夜,他的心底又何尝不为了陆夜开心呢,心里有种成就感。
接下来十五天,吴幻和陆夜每天都在三家赌坊参加围斗,陆夜在东凉城围斗圈子出名了,围斗作为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,每天都有几百人等着看好戏。
现在,通过观众们的饭后闲聊以及酒桌吹牛,越来越多人知道有一个高大的少年每天都会参加围斗,让人费解却又感觉有意思的是,少年从不还手,每次上去挨打五到十分钟直接认输。
陆夜的外号也越来越多,人体沙包、耐打小子、混子王……最让吴幻感觉离谱的是竟然有人给陆夜起了个“石头人”这个外号。
陆夜在第五天的时候就问过吴幻,自己现在参加围斗除了挣钱,好像没有什么修炼意义了,这些人打他和给他按摩敲背没有什么区别。
吴幻给他的答案是,挨打的路还很长,新生的膜需要无数次的锤炼才能让它更加稳固。
来东凉城第十七天,傍晚时分师徒二人来到李东的赌坊。
报完名,轻车熟路来到地下一层,刚进去,一百多号人齐刷刷地望向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