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胡同似乎格外安静。平日里在胡同街长巷尾饶舌的妇人们一个都不见踪影。偶尔会听到几声狗吠,才显得此处还有些生气。
“笃,笃,笃,快开门,建业兄弟回来了。”刘能重重地敲打着门环。
好一会儿,才听见“吱呀”一声,门缝里冒出个小脑瓜子,一张秀美的小脸探了出来。
“呀,二郎回来了。怎么浑身都是血?被鞑子伤到了吗?”小丫头初一看见戚建业欢喜跃雀,再看吓了一大跳。好几天没见,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?
“小蝶,别废话了,快帮我把戚老弟送到房里床上去。你去打盆热水,好生给建业兄弟搽洗搽洗。再做些饭菜,俺们填一填五脏庙。”刘能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口吻。
“奴这就去。”小蝶虽这么说着,还是给了刘能一个白眼。
戚建业见刘能这么大包大揽,也无心管他,自顾自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。
到了这时,戚建业才有时间细细思虑接下去自己应该怎么办。
熟读历史的戚建业深知,在封建王朝做官才是正途。士农工商,士排第一。自己虽然在府衙补了个书吏的身份,但毕竟还是个吏,在官府序列中属于不入流。虽然可保自己衣食无忧,但未来不可能有太大的发展。
自己原来在戚家虽然也开过蒙、读过书,但因为是庶子,不太被父亲重视,连下场考试都没有经历过。相反,家族一直寄希望于长兄举业,戚兴业早早考中秀才后,举业不顺,一直止步于此,未能再进一步,深以为憾。
应该怎么办呢?
如今看来,金军攻势犀利,看样子也不像是一朝一夕之功。前身的视野有限,对朝廷、金国的局势了解不多,导致戚建业难以判断目前金国所处的发展阶段。
如果到了王朝末期,再去辛辛苦苦参加科举,那就是做无用功,时间上也来不及。如果朝廷只是在走下坡路,还未触底,那么还有时间再去科举上下些功夫。
戚建业思来想去,当务之急还是要多了解当下局势,在此基础上再做判断和今后的谋划。如有可能,在大吴朝廷走科举才是正途,毕竟书中自有黄金屋、书中自有颜如玉。
何况,自己还有陶行先这棵大树当靠山。
对,就这么干。
想通了今后打算,戚建业再也抵不过绵绵睡意,眼皮直打架,不经意地就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这时,小蝶打着一盆热水进了屋,看着戚建业打着呼噜、沉沉睡去,也不言语,默默用力拧干脸巾上的水,轻轻地从头到脚为戚建业擦拭起来。
“二郎,你可要好好地呀。万一你有个好歹,奴可怎么办?”小蝶看到戚建业身上的伤口,心疼不已。
“二郎回来了吗?小蝶在吗?”这时,只听屋外传来一阵喊门声。
“吵什么吵?二郎歇下了。来者何人?”刘能这厮还等在院子里想在戚建业家中留饭,听见叫门声不耐烦地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