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掌灯人经费很紧张吗？现在出门还坐绿皮？”江明发出见过世面的哀嚎。

“不是，”夏栖寒的话还是很少，说一句要沉吟半天，看他哽住良久，接着才说，“队长说，地方偏僻，只能坐普快。”

“你特么以为我没读过书吗？S市也算偏僻？”江明觉得这个世道真是变了，如果S市也算偏僻地，那W市岂不是原始部落？

“队长说的。”夏栖寒不会辩驳，也不擅回嘴。

“那也没必要坐绿皮吧，现在坐个高铁也不贵，又快又轻松，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呢？”江明还在试图挽回。

“队长说的！”夏栖寒不会辩驳，也不擅回嘴，只会这一句。

“我们真的不能换个车吗？我对绿皮有心理阴影。”江明这句话倒是没有说谎，他小时候和父母坐过几次绿皮，然后被喧闹的环境，呛人的空气，和拥挤的车道给劝退，之后再也不愿意出门坐绿皮。

“不可以，队长说的。”夏栖寒不会辩驳，也不擅回嘴，只会这一句，但就凭这一句就打得江明体无完肤。

等他们来到车站的时候，江明已经不再试图换车，反而在调整情绪，以免上了绿皮之后心理接受不了要跳车，对此夏栖寒也就默默听着江明念叨了一路，没怎么和他搭话，夏栖寒就是这么一个比较沉闷的人，但并不是说他真的一路没事做，他掏出pad看了一路的视频，江明就撇了一眼，又在看动画。

江明接触到的5个掌灯人各有各的喜好，夏栖寒是动漫死宅，社交障碍，苏庭芳是网瘾少女，沉迷各种MMORPG和社交平台不可自拔，王翎鸽是个神秘学宅，是只会看只会说，不会干的那种，嘴强王者，李云凊是人来疯，爱看《Gintama》和《Dragon Ball》，反反复复看，孔仲泽什么都蹭，另外四个喜欢的他都看，不喜欢的他也看，什么玩得爽，看得爽，他都想蹭一蹭，王翎鸽说他是最有天赋的一个，因为他蹭过之后就能很轻松地获得认知，进而通过源力使用，仿佛完全没有认知障碍。

对比其他人，夏栖寒的宅度应该是最深的，他有空就会找几部翻老番来看看，苏庭芳和孔仲泽会拉着江明一起玩，王翎鸽会让江明听他说自己对某些事的奇怪见解，李云凊喜欢端架子听江明说，只有夏栖寒平时极少和江明沟通，也不会主动邀请其他人和他一起看番，但你要贴上去，他只会拘束，并不会赶你走，即便有时候他看的东西让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，属于成年人的浪漫的那种东西，他也不会赶你走。

所以在念叨一路发现没用后，江明也放弃了，然后凑到夏栖寒面前和他一起看番，夏栖寒抬头看了江明一眼，没说什么，等和李云凊集合的时候，就能看到三颗人头凑到一块小小的屏幕上，对，另一颗人头就是人来疯的李云凊，她可能根本看不来这个画风古早剧情狗血的老年番，但她喜欢凑人群。

直到上车，李云凊才不得不放弃这个爱好，因为江明坐中间，这是方便“保护”江明做出的选择，李云凊没有推翻自己说过的漂亮话，只能默默生气，假装不再看另外两颗挤在一起的脑袋。

不过开车之后，脑袋又多了一颗，哦，这多出来的那颗就不是李云凊的了，而是对面一个小孩子的，小孩子和李云凊一样，都是人来疯，十来岁，正是无法克制人性本能的时候，凑热闹更是其中的最有代表性的本能，所以这个小孩子也就凑上来了，他丝毫不怕生，根本不在意那个脸色苍白的大哥哥满头大汗的样子。

小孩子不怕，但是夏栖寒怕，哪怕是个小孩子，他也有点抖了，见不得陌生人贴贴，见不得。

江明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，只好退出围观，然后和小孩子搭话，准备分散他们的注意力。

“小朋友，你一个人啊？”江明感觉自己笑得像个拐卖儿童的罪犯，好在脸蛋年轻又正气，不会引起其父母的警惕。

“不是，我跟爸爸妈妈一起的，哥哥，你也一个人吗？”没说话前还不知道，这么清脆娇俏的声音，这小孩还是女孩子，一头短发，哦，假小子啊。

“不是哦，我们也三个人。”江明轻轻摸了下小女孩的脑瓜子，软软的，和撸猫有的一拼，话说小黑其实也来了，就放在包里，江明没把它放出来。

“哥哥你摸我脑袋，我也要摸你的。”小孩子表示一点亏都不能吃，你碰我哪里，我就碰你哪里。

小姑娘，你这么做以后会吃大亏的，咳咳，江明可不敢和小孩子这么说，没看她的父母已经在用眼神杀人了吗？所以，江明果断认怂，转移话题，“这样我给你表演个魔术，你就放过哥哥好不好。”

“好！”小孩子果然好骗。

江明想了想，掏出一枚硬币，是以前街机的游戏币，他把硬币放到小女孩手中，对她说，“你看看，这是一个硬币，检查一下看看，没有任何问题吧。”

小姑娘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几遍，用力点点头说没问题。

“那么，你看，”江明接过硬币，撸起袖子，秀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显示这里也没有机关，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展现一下自己真正的技术。

“我也要检查！”

“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