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互相对视一眼，最后由凯莉开口。

“那个，能进去说吗？”

“当然，请。”

“谢谢！”三人走进客房，“如果我没弄错的话，米勒先生刚刚拿到的命题，应该是讨论光的本质吧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果然！我们来其实就是想提醒你，这个题目里可能存在陷阱！”阿尔弗雷德先是确认房门关紧，随后音调变得高亢。

“陷阱？”

“对，你应该也知道，光的本质是个争论了300多年的话题，”巴恩斯沉声道，“大部分时间内，持两种不同观点的巫师，说是在争吵也不为过。”

“最先提出的是光的粒子学说，”凯莉道。

“在那之后，波动学说多次取得上风，粒子学说也多次在困境中完成阻击，双方互不相让，彼此越来越看不顺眼。”

“而这次的主评委赛特，就是光粒子学说的头号支持者！最铁杆最顽固的那种！”阿尔弗雷德补充道。

“另外根据消息，评委团里的另外六位大师，恰好又都是光的波动学说的领军人物，是赛特的老牌学术对手。你说，这能是巧合吗？！”

“光的波动学说近十年来一路高歌猛进，”巴恩斯说，“越来越多的巫师认为，光只不过是波长和物理性质都特殊的电磁波而已，他们认为这场世纪争论就快要分出胜负，粒子假说的胜算并不大。

“另一方面，包括赛特在内的几位传奇巫师却坚持认为，光的本质就是微粒无疑，但又始终不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，只说这是出于自己的‘学术直觉’……”

凯莉压低了些声音：“学界表面上不太敢对此公开批判，但私下里，很多人认为这位传奇巫师只是在嘴硬而已……”

艾德文点点头。

三人你一句我一句，把这一争论的背景基本说清了。

“这些争论我也了解过，所以你们的建议是？”

“建议就是千万别在论文里表达出明确的倾向！千万！”

阿尔弗雷德有些激动地握住了艾德文的肩膀。

“否则，以你当前的热度，以及在青年巫师中的威信，不管你怎么选边，都很可能在五天后激怒大量高阶巫师，甚至是传奇巫师！

“你的观点越是不平庸，这种效应就越明显！”

由于存在“交学费”和“心智崩溃”这两种机制，巫师们进行学术争论的激烈程度，远远超过凡人学者，对门派之争和辩论输赢更是敏感。

“激怒”的说法，一点也不夸张。

“选边站队”若是处理不好，自己的确可能成为各大巫师会眼中的烫手山芋。

从更加现实的角度讲，倾向明显的论文，怕是拿不到高分。

“而且，你的观点要是在未来被证明有误话，名誉崩塌的速度，肯定会比建立起来快得多……”

巴恩斯无不担忧地补充道。

“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，因为考试的论文命题明显不是一阶巫师能够解决的，回答它们所需要的知识，远远超出当前这个时代的极限。”

凯莉递给艾德文一张纸，上面记录着他们刚刚收集来的其他四道论文题目：

【宇宙会在热寂中毁灭吗？热寂的过程可能以何种方式展现？能否用法术避免？】

【巫师可以通过哪些途径，达成真正的不朽不灭、全知全能？】

【如何以法术创造一颗宜居的行星？】

【如何改进目前独属于传奇巫师的传送法术？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