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太宗的心中,却也与子侄无异。
而就在这时,李乾佑也从殿外走了进来。
一见到太宗正站在大殿中央,便当即也跟着跪下说道。
“陛下,近日臣于坊间寻得一位真人,此人尤善医术,亦有鬼神之能。
如今杜大人病情危急,多亏这位高人施岐黄之术,才留得一线生机。
但如今若想真正救杜大人的性命,却还差一味关键药材。
此药极为稀有,据传言乃是西域番邦进贡之物,世所难寻。
而如今杜大人性命,却也只在须臾之间。
故微臣不得已……
只能带杜大人之子一同前来,求于陛下。”
李乾佑说完之后,便立刻从怀中掏出那张“药方”与图画。
当面呈于太宗。
“西瓜,这又是何物?”
太宗微微皱眉,他对此也没有半点印象,不过番邦每年进贡来的东西多了。
他也不可能样样都去关心。
至于剩下那几味“药材”他倒是清楚的很。
随后将手中的药方和图画交于身旁的小黄门,淡淡的说道。
“杜如晦平日里为官清正,那黄金,琉璃盏,还有那珊瑚。
便由朕的内库调拨,一并赐予。”
说到这里他顿了顿,目光微凛,霸气纵横。
“传朕诏喻:将此图画与线索立即交由宫内画师抄录。
即刻千里加急,分发于各地州府加紧寻访。
若民间有进献此药材者,赏银千贯,丝帛五千匹。
各地一经发现,须立即呈送长安,沿途各州府,驿站不可阻拦。
若有违令者,皆以重罪论处!”
李乾佑闻言,不由得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,口中只言。
“吾皇圣明。”
而杜荷也是当即面色一喜,再度跪谢,哽咽道。
“多谢皇帝伯伯!”
此言于礼不合,但太宗却并不计较,看着对方额前还在流血的伤口。
脸上却也露出几分慈爱与不忍之色,叹了口气说道。
“快些下去包扎吧,一进来便受了这些罪,何苦来哉?”
而跪坐在一旁的魏征却皱了皱眉,这天下社稷乃是公器。
皇帝为救一人,却如此大动干戈,劳师动众,此非圣君之道。
又严令各地州府,驿站不得检阅阻拦,王器私用,又置法度于何地?
他手持笏板,刚想要开口进谏。
却又见杜荷满脸鲜血,为救其父,可谓至情至性。
而太宗如此爱惜臣子性命,又何尝不是一种仁圣之道?
魏征嘴唇几番翕动,一时间竟也有些犹豫起来。
殿内诸多臣工,见魏征似乎又要多言,纷纷怒目而视。
只觉这人简直迂腐不堪,尤其是许多在战场上受过伤的武将。
要不是此刻正在太极殿内,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。
不过魏征对众人的目光却毫不在意,心中有两道声音各自争论不休。
“罢了罢了,杜大人向来为官清廉,如今性命又只在片刻之间。
若陛下今后再行此道,吾必谏之。”
魏征一甩袖子,心中如此想着。
片刻之后,无数飞马携带着抄录好的线索与图画,卷起无数道烟尘。
自长安起向天下各地飞奔而去。
天子一令,九州皆震,万邦景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