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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,吴亚男。再见,诗和远方。

妈妈递给谢朋一个口袋,用来装衣服,谢朋心领神会的接过口袋,活蹦乱跳的跑上楼,把自己的衣物纷纷装进口袋里,然后来到铁门边,等着左叔开门。由于是早上,很多人都还没睡醒,但杨旭是个例外,左叔打开铁门,谢朋一脚踏了出来,感觉身心清凉啊,谢朋回头看了看杨旭,杨旭孤苦伶仃的站在铁门里,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谢朋,谢朋笑了笑,然后走到会晤室门前。

谢朋看见,在会晤室里,有一个陌生的男子,坐在谢朋以前被押来时坐过的地方,大姨妈对谢朋说:“还记不记得,谢恩明,你的恩明哥呀”?谢朋摇摇头,笑了笑。恩明哥看见谢朋笑了,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谢朋打招呼,只有也笑了笑,然后情不自禁的把眼神移到地上。

谢朋是在大约十岁的时候离开四川来到重庆的,所以大概算来,差不多有十几年的时间没和爸爸这边的亲戚来往,不认识恩明哥也无可厚非。

谢朋坐在左平医生的对面,左平医生说,谢朋这样的病要天天吃药,吃几年再看情况,左平问谢朋:“你还想不想当作家嘛”?谢朋说,还想。左平就说:“那你能不能靠当作家谋生”?谢朋说,不知道。左平医生说:“像你这样的病,就不要想当什么作家,自己好好的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,然后再取一个远方的女人”。谢朋没有在意左平医生后面那句话,就问左平医生:“那我能不能看书勒”?左平说:“看什么书,像你这样的病,是很容易复发的,如果复发的话,那就不是两三个月的事情了,起码十年”。左平医生怕谢朋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乱想就解释说:“如果你的病复发的话,就很难治了”。

就在这时,从病院里传来女病人的哀嚎:“爸爸,爸爸——”。左平医生顺水推舟的说:“你听嘛,到现在了,都还在喊爸爸”。谢朋只是屡屡点头。

妈妈到乐善理发去了,只有谢朋,恩明哥和大姨妈往大姨妈的家里走。谢朋被押来的时候,因为是在晚上,所以不清楚周边的环境,现在在大白天回家,看看四处的模样,全是绿油油的庄稼地,和自己心里想象的景象有很大的差别。

恩明哥问谢朋:“你读书,读到高几就辍学了哦”?谢朋回答:“高三上册”。恩明哥说,自己是高二辍的学,还夸谢朋是谢家里文化最高的人,谢朋不禁受宠若惊。

往家里走,走下坡路的时候,谢朋仔细一看,路面全是凹凸不平的,难怪自己三个月前逃跑的时候会摔倒。谢朋说:“我就是在这里,逃跑没跑掉,被抓住的”。大姨妈说:“跑掉了的话,连饭都没得吃的,看你怎么办”!是啊,如果当初谢朋跑掉的话,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办。

回到家,谢朋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,洗衣服的时候,被恩明哥要求把妈妈的衣服一起洗掉,谢朋只有不情愿的接受了。

妈妈怎么有衣服要洗,谢朋意识到,在自己住院的三个月里,妈妈可能就在大姨妈家里住。外婆勒,谢朋现在才意识到,外婆在哪里勒?于是谢朋问妈妈,外婆在哪里。妈妈说:“外婆帮三娘带小孩去了”。不可能,妈妈连撒谎都不会撒,一个萝卜一个坑,三娘的小孩怎么可能让外婆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