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上官莲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的。
她走到窗边,俯视着逐渐苏醒的京城。
“上官姑娘,上官姑娘,上官姑娘醒了吗?”
老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上官莲略整理了一下自己,“来了。”
打开门,一张神色焦急的老脸差点贴在她身上。
“王妈妈怎么着急忙慌的?”上官莲顺手扶了下她。
“那位,宫里的贵客指明要见姑娘。”老鸨又压低了声音,“来势汹汹的。”
“那位殿下不是忙着和雪姑娘蜜里调油么?怎么来找我?”
“咱也不知道哇,反正看着,啧啧——”老鸨咂摸咂摸嘴,“来者不善。”
“知道了,我收拾收拾就过去。”
在妆奁前坐定,上官莲想不出沈骁行来势汹汹找自己的理由。
若是被他发现皇后是自己所杀,他绝不会如此淡定的来找她,只怕早都平了整个惊鸿楼。
难道雪姑娘吹了什么枕边风?在至墨的调查反馈回来前,她也不会和雪姑娘正式达成合作。
直到梳妆毕,她也没想到太子找她的缘由。
上官莲整理好表情,推开雅间的纱门,正对上沈骁行眼中的怒火。
“殿下有雅兴来听曲儿?”上官莲放下琴,又道:“不对,雪姑娘不是日日给殿下唱曲儿吗,想必也听不惯我的。”
沈骁行拿出一张绢帛,很大力的拍在桌上。
上官莲展开看去,见是自己选秀的名状,忍俊不禁笑出声来,“原来是这个。”
“上官莲!”眼前的少年隐忍着怒火,“你不相信我?”
“殿下何出此言?”
“我说过,你来我的别院,我会保护你。”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,“你说你要自由,好,我不勉强你。”
“你竟然要入宫?你觉得皇宫就安全吗?你嫌命长是吗?”
“殿下听我狡辩……”
见沈骁行定定看着自己,她开口道:“殿下难道不认为,能决定自己的去来,也是一种自由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在民间的第一琴师,我当够了,想着如果能当宫中的第一琴师……”
“……”
沈骁行气极反笑,“上官莲,你真是可以。”
“多谢殿下夸奖……”
“枉我费人费力的给你找栀鼓巷,上官姑娘倒是忙着给自己打算。”
“栀鼓巷?”上官莲一愣,这不是自己上次脱口而出的那个胡诌的琴馆吗。
“我找到了。”
“?”怎么可能,上官莲紧张起来,那个谎言,这么快就要被戳穿了吗?
“自己看吧。”沈骁行丢出一封泛黄的信件,“琴馆已经荒弃多年了,街坊四巷都换了新人。”
“但我的人还是找到了这个,在不起眼的角落。”
极致的震惊一下一下锤击着上官莲的心脏,她犹豫着接过信件,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。
信纸十分陈旧,摸起来粗粝粝的,散发干枯的植物、雨后的潮湿、老旧的木材及干涸的墨香味儿。
展开信,她缓缓睁大双眼。
“莲儿,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怕是已经功成名就了吧,为师很欣慰。
别问为师为何写的如此白话,以你的经卷阅历,高深了怕是读不懂。”
上官莲笑出了声,眼泪却不知为何滑落了下来。
“为师教你的本领,足够在江湖上安身立命,为师希望你志在千里,犹如初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