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氏被问的一愣,她哭的面目浮肿,本就不大的眼睛现下只余一条缝了,她哭喊道:“这些饭菜都是我在灶房里看着炒出来的,也是我亲手放进了食盒,带回家,中间的一切都清楚明白,只除了这味林姝亲自拿来的调料。”
林姝转身看向宋氏,双目如电:“不对,你这中间漏了一步,这些饭菜是客人所剩,你们是后面收拾桌子时去打包的!”
这时路昭开口了:“你所说的这桌留下饭食的客人,是本官!”
“莫非你在影射下毒之人是本官不成!”
林姝心思电转,路昭这人相貌非常大众,林氏饭馆每日来往客人那么多,很难记住每一位的长相,但是林姝对于自家的饭菜很有信心,或许会有人因为吃不完而剩下,不会有人每道菜都浅尝辄止而剩下。
她一开始确实最怀疑剩下那桌饭菜的客人,但是现在路昭点名了自己是那位客人,排除了这个可能,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,有人在贼喊捉贼。
可是她看着涕泪俱下的宋氏,怎么也不能把她假设为凶手。
这时路昭又开口了:“沈周氏,你丈夫近日受伤了对吗?伤势很重,伤口已经化脓。”
谁都不知道这位路县令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法是何用意。
在院中旁听的江舸却恍然大悟,喃喃道:“钩吻,可以去殇,拔脓,除积液。”
琳琅问:“表哥,你不是说那三人死于钩吻之毒?”
“所有草药都有毒性,只是毒性强弱之分,全看怎么处理入药,钩吻适量入药可以拔脓,但是对于老人和孩子这种体弱之人,少量服用也会致命。”
林娴插嘴道:“是沈氏下的毒!”
她刚要喊出这句话,就被一旁的钱望拦住,钱望安抚道:“不要喧哗,依我看,这位路县令只怕胸中早有论断,咱们且看看他怎么处理。”
这话问完,沈周氏脸色一变,她双手紧握成拳,身躯微微发抖,双唇轻颤:“是,大人说的对,民妇的夫君确实受伤了,只是这与此案有关系吗?”
“与此案有没有关系那就要看接下来的证据了。对了,你女儿去哪里了?听说去年刚刚定亲,今年准备成婚的,怎么她父亲伤重,她不在旁照料?”
此时谁都能看出沈周氏脸上的惶恐,但是她却咬死了不明白县令大人问话的意思。
僵持之际,一个人高马大,披着麻衣,腰缠白布的中年男子走进大堂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宋氏惊慌的开口:“大伯?”
来人正式宋老伯的长子,在郡守府当差的宋运,宋运在郡守府当差多年,虽然因为没有功名无法升职,但是面子很广,可以说是有实无名的县尉。
宋运开口就喊:“路大人,林姝这个恶毒妇人,用让人成瘾的毒物入菜,害了我父亲子侄的性命,路大人为何这么轻轻巧巧的问两句就放过了。”
“既然她不说那毒物究竟是何物,依我看唯有重刑拷问,才能让她吐露实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