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雍眉头一皱:“他也是甲辰科的进士,那他可识得马秋波?”
翁二爷心头一突,似乎讶异钟雍竟然知道马秋波。
心中如是想着,脸上却不动声色:“当然。前任知县马国成之子,与我儿是同窗好友。”
“哦。当真只要我保翁烔星一条命,你知无不言?”钟雍目光灼灼。
“言无不尽!”翁二爷对上他的目光,言辞诚恳。
“好!那我问你,马知县是怎么死的?不要跟我说什么马知县打翻蜡烛,不慎失火……那只能哄骗平民百姓,骗不了我,更骗不了朝廷。”
“睿智当如御之!”翁二爷笑了,“没错,马国成是被九龙寨的人杀的。”
“钟知县既然已经剿灭了九龙寨,想必应该找到了龙天生那个老东西留下的账册吧?”
“马国成与王其晟狼狈为奸,倒卖县衙存粮,后因为分赃不均,与九龙寨起了冲突,龙天生派人烧死了他。”
他的话九分真一分假。
但就是这一分假,若是不细查,就永远找不到真相。
钟雍眼眸中闪烁着烛光。
良久。
“将他带回县衙大牢……等等……带回县衙后堂,严加看管,没有本官的允许,任何人不准见他。”
“诺。”几个兵丁,走上前,给翁二爷带上镣铐。
“钟知县记住你的承诺。否则老夫将沉默到底。”被推到门口的时候,翁二爷扭头喊道。
“带走!”钟雍一挥手。
“记住你的承诺……”
远远的,还能听到翁二爷的声音。
“管事呢?”钟雍又喊了一声。
“来了,来了。”之前带着钟雍前往库房的那个管事被推进了书房。
刚看见钟雍,管事就扑通一声跪倒,嚎哭起来:
“大老爷饶命啊……小人什么都不知道,求大老爷饶我一条小命,小人尚有……”
“闭嘴!我问你答,答错或不答,杖责十棍。”钟雍厌烦地呵斥道。
“是,大老爷请问。”管事急忙止住哭声。
“姓名、年龄,什么时候到的翁府?”
“小人翁大牙,今年虚岁六十二,五岁时活不下去,被卖到翁府当了下人。”
“好!翁二爷是用什么东西杀的马国成?”
“啊?”管事一下懵逼了,不知该怎么作答。
“嗯?”钟雍冷哼一声。
管事吓的一哆嗦,忍不住又哭了,一下接一下的磕头:“大老爷……饶了小人……小人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我再问你。翁家这么多的田地是怎么来的?王其晟吃了多少利?府衙的人又吃了多少利?”
“田亩账册契约都在账房,小人有钥匙,可以带大老爷去。”管事一骨碌爬起身,哆嗦着怀里掏出钥匙。
钟雍示意兵丁押着他走。
从书房到账房,竟然走了好一会儿。
一路上管事哭哭啼啼。
等到开锁的时候,双手颤抖的钥匙都插不进去,好几次都滑落掉地。
“滚开。”
衙役凶狠的推开他,一把夺过钥匙,打开账房。
房间内打扫得一尘不染。
“账册呢?”
管事瞬间傻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