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和多兰的脚步被迫停滞。
前方嘈杂的声音传来。
哭喊声、求救声、怒骂声、哀嚎声...
不绝于耳。
多兰手疾眼快将易拉到浓密的灌木丛中,躲了起来。
眼前是淋满煤油的艾欧尼亚人。
他们像一群受惊的绵羊,双眼无神的在旷野上游荡。
有老人、有妇女...
满身褴褛,疤痕遍布。
易双眼通红,握紧双手,却被多兰死死按住。
他死死盯着多兰,多兰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。
不多时,一小队诺克萨斯人牵着龙犬,手里举着火把,跟了上来:
“都走快点!还想不想活命!你们的亲人还都在我们手里!”
麻木的神色中泛起几分痛彻心扉的仇恨。
他们是斐珞尔人,现在是诺克萨斯人手底下的一条狗。
小队军官察觉到目光,就近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俘虏,神色狰狞:
“或许得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!”
他命令手下,打断那名老人的腿。
手里举着火把,缓慢靠近。
老人倒下的方向恰好能看到易与多兰藏身的缝隙。
对视的瞬间,易只感觉自己心脏都快破腔而出,他确信,
自己现在需要一场杀戮。
易忍不了,如果今日必须有人死,那他绝不会是最后一个!
出剑的勇气,他从来不会缺少!
多兰又一次按下他的剑柄,摇摇头。
摇头?
为什么多兰大师只会摇头!
他就这么怕死吗!
易的手掌被自己的指甲掐出鲜血。
被打断腿的老人睁大眼睛,将头扭到另一边,努力不让诺克萨斯人发现自己的异样。
火把缓慢临近,老人内心的恐惧反而释然。
若是自己的儿子活着,恐怕也会像那个年轻人一般大...
自己无依无靠,做了那么多错事,这应该也算死得其所吧。
军官旁边的龙犬嗅嗅鼻子,忽然开始狂吠。
火把距离老人不到五公分,开始停滞。
卷曲的温度甚至弯曲了老人头上的白发。
军官饶有兴趣的看着龙犬狂吠的方向,这种情况他知道,那边有猫腻。
他将火把递给手下,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力:
“我知道大家都想活下去,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诸位面前。”
断腿老人发疯一般用手掌抓着军官的大腿。
碰!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军官冷酷的一脚踹翻老者,后者随即飞了出去,没了声息。
他转头换上笑容:“只要你们找到那片树林里藏匿的敌人,那么,你们,和你们的家人,都将会得到自由!”
被煤油浇湿的平民们不为所动。
他们亲眼看见自己的同胞是如何被这些诺克萨斯人利用。
又是如何利用上师们的同情心,卑鄙的杀害上师和他的弟子们。
他们已经选择了苟且,如果有生的机会,那就让其他人活下去吧!
军官见有些冷场,面色铁青:“贱骨头!想想你们的家人!”
绝望开始在众人之间蔓延,这群可怜人被握住了命门。
溃堤往往只需要一个小口。
没人注意的是,龙犬不知何时,夹着尾巴,伏在地上瑟瑟发抖。
这支诺克萨斯小队满是恶趣味的期待接下来的场面。
众人开始稀稀疏疏的缓慢前行,迈向树林的每一步都极为沉重。
他们,别无选择。
明明是下午,骄阳似火,诺克萨斯人的影子却开始拉长。
龙犬鼓起最后的勇气,发出哀鸣般的嘶吼。
却只是徒劳。
一只只匕首,从阴影中现身。
狠狠的扎进诺克萨斯人的喉咙!
自下而上,苍白的双手宛若巨大的锁链,牢牢捂住他们的嘴唇。
血沫开始翻涌,自动脉破损潺潺流出。
易没有注意到这些,他已经到了爆发极限。
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