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道威严压得他双腿直颤，一阵发软就要跪倒在地。

云层之中被提及名姓的李靖明显心虚愧疚，脸上有了肉眼可见的慌乱。

或许帝辛对不起皇叔比干，或许对不起武成王黄飞虎。

但自始至终却从未亏待过他半分。

殷夫人更是有着殷商帝王家的血脉。

可偏偏他们一家却全都背叛了殷商，倒戈成为了助周伐商的中流砥柱。

“徒儿何必忧虑？”

“你有仙缘在身，早已跳脱凡胎之外，不该被人间的纲常束缚。”

“更何况吾等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顺应天意。”

“难道所有的一切还是天错了不成？”

耳畔传来燃灯道人的劝慰，李靖才以一句“顺应天意”将那一丝羞愧从脸上抹去。

师尊说的对！

倘若我没有道德，阁下又该如何应对？

哪吒这边运转全身法力，才勉强将心中那股想要跪下的冲动压制了下去。

可笑！

大象怎么可能给蚂蚁下跪认错？

不堪受辱的他顿时勃然大怒，手持仙家法宝朝着帝辛攻去。

人皇剑虽然残破不堪，但毕竟是人间气运凝聚的圣器。

火尖枪与人皇剑碰撞在一起，迸发出强烈的火花。

仅是一丝外泄的气浪就卷起一阵狂风，差点掀翻了整个周营。

哪吒本以为帝辛不可能是他的一合之敌，可他越战越是心惊。

帝辛浑身浴血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几近油尽灯枯，但却丝毫不落下风。

隐约之中反倒是他还占据了主动。

虽说是仙凡之战，可两人到底谁才是凡？

听闻自三皇五帝之后，人皇再也不得修炼。

战斗间帝辛凭借的也纯粹是自身的怪力以及超凡的武艺。

倘若他踏上了仙途，又是怎么一副景象？

哪吒不敢想象……

只怕人族当中又出了一位堪比三皇五帝的先贤。

但在成千上万年前圣人下达命令的那一刻，今日帝辛的结局早已注定。

那就是死在他的火尖枪下！

“气运！”

“人族气运！”

云端上背负着仙剑的广成子突然开口说道。

他在帝辛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机。

毕竟他曾身为轩辕黄帝的老师，也得享一部分人族气运的加持。

殷商覆灭，败尽的只是国运罢了。

帝辛身为人皇，自然还能调用人族的气运。

只是他残破的身躯又能调用到几时？

更何况现如今的人族已经不在笃信人皇，开始祭拜起仙佛。

让他借又能借来几分？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
在洞悉了帝辛力量来源后，哪吒开始避而不战。

他凭借速度优势四处闪躲，只等帝辛力竭而亡。

感受到身体越来越沉重的疲惫感与虚弱感阵阵袭来，帝辛只剩下了最后一击。

他舍弃不断愚弄着他的哪吒一跃而起，人皇剑对着一众仙人狠狠斩落。

人皇剑断，帝辛也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。

呵。

哪吒不屑地一笑。

仙凡之战。

胜利者终究是高高在上的仙啊！

可真是如此吗？

“可恶！”

“该死的人皇……”

天空中传来一阵阵恶毒的咒骂，仙人们突然集体暴怒。

在帝辛生命的终点，他竟然斩断了诸仙与人族气运的关联。

隐约间他们还能听到帝辛所发出的嘲笑。

“仙！气运窃贼罢了……”

“你们这样的仙，休想受我人族的供奉……”

他虽虚弱不堪，但笑的却无比大声，肆意嘲讽着他们的恼怒。

仙！

也不过如此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