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老师，刚刚下楼不小心，滑了一下。没事的。”闻人镜赶忙一咕噜爬了起来，轻轻蹦了两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事情。

“哦，那要小心，人刚摔倒的时候不一定能够察觉到自己受伤了，还是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比较保险。”

“好的，谢谢老师，我正要去。”说着闻人镜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。拐到一楼的时候，连忙走进男厕所打开水龙头，捧起一把水就是往自己脸上抹。

水很凉，闻人镜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，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双颊，望着里面狼狈不堪的自己，只见双唇早已开裂，也顾不上洗手池的自来水干不干净，猛地就是灌了几大口。

这时闻人镜才注意到自己外套的左胸口破了一个大洞，“被校徽别坏的。哈哈哈，我真的是想……哈哈哈……”掀开了外套之后，闻人镜笑不出来了，同样的大洞赫然出现在自己的T恤上，而T恤的破洞下，一个针刺状的六芒星图就那么躺在自己的左胸上。

闻人镜慌乱地用水搓着这个胸口上的六芒星图，“开玩笑的吧，这种事情，哈哈哈哈，原来第二重梦境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么……”

随着越搓越疼，胸口已经红了一片，再搓下去都要搓破皮了，闻人镜的自言自语越来越小声，直至整个人瘫靠在墙壁。但架不住他整个人脱力发软，于是就徐徐地滑坐到满是水渍的地板，双眼空洞地望着洗手池的灯。

“同？同学？”一名路过的男生戴着眼镜一脸惊恐地看向闻人镜。

“啊，没事，不好意思，我低血糖，让我缓一缓就好。”

“那……”闻人镜摆了摆手，挣扎着起身，拦住了想要靠前来扶自己的眼镜男，晃荡着走出了厕所。

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去医务室的必要了，闻人镜完全没有搞清楚今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，一次骗自己是梦境，可三次还能么？三个人，他们都看得到自己，自己没死，他们也不是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，人有可能梦见这么多个面目清晰的人么？

不可能的，闻人镜做过梦，也经常做梦，在梦境里是无法还原一个人的清晰面貌的，只可能是构建出一个类似的朦胧镜像，不然人们为什么总会说梦是虚假的呢？如果真的尝试在梦境中靠上前去，意图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看个清楚，那么这个梦境只会轰然破碎，将你唤醒。

所以闻人镜很清楚，这不是梦境，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事情，只是他想不明白也无法接受，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
看着身上破了大洞的两件衣服，他只觉得人生无望，回家该怎么向自己的妈妈解释，妈妈还好说，如果李新天在家，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，估计只会更难收拾。

就这样闻人镜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，望着天上那轮接近圆满，斑纹清晰可见的月亮，刚刚波澜起伏的心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。

“害——”闻人镜长长地叹了口气，放弃了思考，就这样坐在旗台下，静静等着晚自习下课铃的到来。他不曾注意的是，天空中那轮月亮上的斑纹正在悄然地扩张着，逐渐扩大，变暗变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