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锦夕格格感到奇怪的是,多老爷竟然没有让多登科进来陪客。
多登科当然也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让他在自己屋里待着,没有他的传话,是万万不能进到书房的。当时多登科听完父亲的话,脸都绿了,硬是气得没办法,拿着手中捏得咯吱响的两个夜明珠发气。
方晴晴礼貌性地向着多老爷、多登科还有锦夕格格请了安后,便径直走过去和多老爷说话,对着锦夕格格也并没有显出多少格外的亲切感。
等到多老爷派人将她带进了书房后,多登科便安排人照顾方晴晴的随从们休息下。
方晴晴将其他的礼品留在了车上,只将那个包裹带在身上便随一个管事的男子往驸马府里走,春香则把带来的果子酒和其他礼品递给锦夕格格,恭敬地向驸马和格格请安,三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忙去了。
自方晴晴从车上下来的时候,多老爷便留意到了她手中的包裹,几句话语视线也离不开那个包裹。等到他和方晴晴两人进了书房,下人将茶水递来把门掩上后,多老爷这才敢正眼盯着这个包裹细看。
他一边看,一边要伸手去摸,谁知却被方晴晴及时拦住了,方晴晴见他要触摸,眼疾手快地将包裹再次拿到了手里。多老爷没有触碰到包裹的手顿时悬在半空中,显得略微尴尬。
“哈哈,几年不见,晴晴可真是出挑得越来越有模样了。”多老爷愣在原处,见方晴晴拿眼看他,赶紧露出了笑容,悬在半空中的手瞬间换了方向做出示意方晴晴就坐的手势。
方晴晴倒没有拆穿他,反而附和着他的手势坐在了身后的一个凳子上,怀中的包裹依旧被两手紧紧拽着。
多老爷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包裹,定了定,又转眼瞧着方晴晴,脸上的表情也突然变得惆怅,紧接着,方晴晴便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气。
“哎!你父亲真是太冤了,平生也没得罪过人,却不想竟被那良心被狗吃了的小人所害,真是不值啊!”说完,多老爷的脸上不知何时竟有了几点泪花,倒像是说到了心坎里黯然落泪伤身了。
这一切都被方晴晴看在了眼里,可她却完全没有难过的样子,对于多老爷的悲痛或假意神伤也是极其平淡。
多老爷又说起了小时候的家常,一会儿聊当年方老爷和他一起去西域做生意的事情,一会儿又聊起来小时候方晴晴和多登科互换的事情,有时候会讲到一些小孩子的趣事猛然一笑,有时候想起来方老爷也会忍不住叹气。但是,自始至终,方晴晴就只是听过,中间从没有插过一句话。
等到多老爷说了很久后,他似乎觉得有些口渴了,也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,便伸手去拿一边桌子上晾好的茶水。当他一手端着杯底,一手将杯盖拿在手里正要准备轻轻用它拨一拨吹好的茶水时,却听到方晴晴猛然开口。
“我父亲说,这个包裹是你对他的承诺,是么,多伯伯?”方晴晴看着多老爷的眼神很是清澈,纯真却又望眼欲穿地渴望得到答案。
多老爷愣了,拿在手里的茶还没来得及凑近嘴边小撮一口,便又轻轻被放在了桌子上。
多老爷缓缓起身,背着手慢慢走到了门口,好似无意地将头转看了外边,确信没有旁人后,这才又故作漫不经心地走回了座位,再次坐下。
许久后,才听到他长舒一口气:“是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