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好像......”

“咋地了？”

满仓吞咽口水，猛眨眼一阵，仿佛有个虫子蹿到了他的嗓子里。

“借我块黑面包。”

“黑面包？你要那个干啥？”

“吃。”

“行，来来来，给你这个。”

满仓接过一块小得像被撕裂后的碎渣的东西。

“要泥巴不？我带了一葫芦水和一块土。”

“要要要！快加泥。”

福成连忙掏出泥，糊在黑面包渣滓上，又咬开葫芦，把水往上倒，待饱和到不及稀时候，加进两三根枯草，又来回撵着，就像在和面。

“好了！”

说罢，福成重重一拍土饼，水被强行挤出来了。

“晒......”

“晒个大肥狗子屁！直接吃湿的！”

“你不喇嗓子？”

“我也吃一点，晚了没得了。”

“话说，你怎么有黑面包了？”

“这个......我还有些，你要不？”

满仓刚问完，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。

“那个，怎么没见到过来办学的李老师和他媳妇了？”

“啊，李老师不小心在平地上摔死了，村里的人和韩老表里应外合，保卫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没人当家卫门，村里人就把李家的地分了，粮跟家具也分了，房顶上的瓦片也都分了，卖了李老师女儿和媳妇。”

“所以你黑面包咋来的？”

“纠察队要来，趁现在还没来，先给他们结果了不好？”

二人相视而笑，该说的不该说的，此刻都说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