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在场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。
这一转头,映入眼帘的就是绣着金丝的红衣和腰间挂着的羊脂玉,身上穿搭的每一处细节无一不在告诉别人,她是长公主身边的人。
之前还碎嘴子的婢女颤颤惊惊地跪在来人面前,求饶道:“求云栽姑姑饶命,奴婢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。”
温虞抬头看着云栽,握紧了手上的帕子。
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,都要比她在这宁国公府里有权势。
云栽缓步移到温虞身边,鹿溪一个箭步挡到温虞身前,身体颤颤发抖,眼神却是坚定。
云栽温婉一笑,“表小姐不必紧张,奴婢只是奉殿下的命令,来惩治这些随意议论皇室的贱婢而已。”
温虞能不紧张吗?
世人皆知,大周皇室上到皇帝,下到皇子公主,都有病!
或是头疾,或是心疾,唯有杀人才能稍作平静。
这一代皇室中,唯有这位嫁到宁国公府的最得当今圣上欢喜,也是这一带皇室中,最疯的一位。
不说别的,只是单看她嫁进宁国公府这几天,宁国公府往外抬出去的尸体就足以验证传言不假。
温虞早在陆北书婚娶时便打定主意要斩断和陆北书的这段孽缘,由是装病半月,躲开了这对夫妻,现在自然不想往上凑。
温虞牵强地笑笑,“我还要去给姑母请安,就不多留了。”
说罢,温虞正欲走人却被云栽一个巧妙的侧步拦住了退路,“表小姐不去和公主请安吗?”
云栽声音微妙,叫温虞听不出来情绪:“公主是君,哪有君在不拜君的道理?”
温虞脸色微变,却还算镇定:“姑姑说的是,还是应该先见过公主才是。”
云栽笑了笑,微微侧过身,露出了身后布满红帐的凉亭。
温虞向前两步,鹿溪还想跟上,却被云栽拦住,“殿下只唤了表小姐一人。”
鹿溪眉头紧皱,看着温虞,温虞却是只得摆手示意她退下,自己上前,福了福身子,恭敬道:“殿下万福。”
淡红色的薄纱随着风轻轻撩起,大红色的身影正坐在茶几前,把玩着手中的茶杯。
透过层层纱幔,温虞隐约看到一眉目格外俊美深刻的美艳女子正斜靠在沙发上,闻言平淡的目光转向自己。
眉眼淡淡,明明没有任何动作,却无端地给人一种压迫感,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小蚂蚁,随手就可以直接掐死的那种。
温虞没有错过面前人眼中的戏谑,于生存一道上,温虞总是灵敏的。
温虞已经能想象到她的下场了,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放过一个对自己丈夫有意的青梅。
更别提她在这位公主面前,身份轻微的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。
一只蚂蚁而已,杀了便杀了,连理由都不需要。
温虞脑中不断地想着自己求生的方法,迎面而来的风却是吹开亭子的纱幔,迎面而来的异香直逼得她落泪。
温虞皱眉咳嗽两声,这亭子里的香,怎么这么呛啊?
她缓了缓,整理了说辞,张口道:“殿下......”
温虞话音刚落,还未说话,就听一道雌雄莫辨,好听到叫人心醉的声音开口问道:“哭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