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郑毅还给混混头目鞠了个躬。
妈的,草率了。
“どうかお愿いいたします!どうかお愿いいたします!!”
女人见状,却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郑毅的小腿,声泪俱下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,但显然是让他救命。
郑毅看在眼里心下不忍,他的三观让他很难对这种事无动于衷,但,今年可是1937年啊!
正在犹豫之际却见那混混道:
“小子,好叫你知道,抗日以来,我们华记已经给国内捐过两架战斗机了,看看这张照片,这飞机,至少有一个翅膀是咱爷们捐的。
我们龙头花爷有令,要从他们这些日侨身上勒钱捐资抗日,这叫取之于敌,用之于敌,你如果插手,就是我们整个华记的敌人。”
郑毅:“…………”
这还插手个屁。
却是连忙扶起刚刚被他踢飞的两名混混,拍了拍他们胸口上的鞋印,连连道歉:
“两位大哥,特别对不起,我这兜里只有两毛钱,您二位拿着,这样,我是卖米的,您二位要是不嫌弃,我赔你们几斤米吧。”
说罢,却是连忙一溜烟的跑了下去,复又扛着一大袋,一百五十斤的大米过来扔下。
“真不好意思啊各位大哥,我没有钱,只有米,这米是我的赔偿,您诸位千万还请原谅则个。”
哪知,这一众混混们却愣了。
“兄弟,你,你是卖米的?”
郑毅点头:“是啊。”
“你卖多少钱一斤。”
“四分钱一斤,这是一百五十斤,各位大哥,如果以后买米的话,可以找我来买,我可以给你们打折。”
那混混头目闻言,连忙上前,打开了郑毅的米袋,皱眉道:“你这大米是哪来的,在南洋,大米可不能瞎卖啊。”
郑毅倒是也懂事,道:“你们是要收保护费么?收多少,我照常交就是了,诸位放心,规矩我都懂。”
至少这个时代的保护费郑毅是愿意交的。
因为这地方是嘤国的殖民地,而嘤国人的大缺大德么,懂得都懂,对基层社会几乎就是不治理,所以南洋的华人自然就只能是自己治理自己。
华记收保护费收得虽然狠,不过同时他们也确实是管理了市场的基本秩序,还会负责打扫街道卫生,甚至是处理商贩之间的矛盾,乃至小买卖的纠纷等。
这所谓的保护费,其实是颇有几分卫生费,管理费,甚至是商业税的意思在里面的,社会秩序总要有人管的么。
南洋的华人商贩都明白一个道理:华记这帮人确实都是混蛋,大家都膈应他们,但是市场上要是真没了这帮混蛋,恐怕还真不行。
所以只要收得别太多,也别太过分,这个保护费郑毅还真是打算交的。
哪知,那混混头却是摇头道:“不是保护费的事儿,兄弟,你跟我说句准话,你这米是哪来的?”
郑毅一时也有些不耐了:“怎么,不让卖啊。”
混混头:“你不说清楚这米是哪来的,当然不让卖了,兄弟,我这是为了你好,如此堂而皇之卖这些来路不明的米,你胆子也太大了。”
“什么来路不明,怎么就来路不明了,真当我怕了你们是吧,是不是想打架?”
说话间,郑毅不动声色地扎了一个马步,腿上一用劲,竟是咔嚓一脚,使用了个千斤坠,将脚下踩的木制阁楼地盘踩出一个窟窿出来,展现出了一身惊人的武艺。
咱让着你们,可不是因为怕了你们。
咱可是开了外挂的人啊。
哪知,那对面的混混头目却是面露苦笑之色,反而还拦住了身旁撸胳膊挽袖子要动手的小弟,道:
“算了,我现在愈发的相信他是刚来南洋不久的了,什么都不懂,由他吧,
兄弟,没有其他的意思,你给的这一袋米,我们收了,我也不占你的便宜,这是六块钱,当我们买的,不让你卖米呢,只是建议,你也可以不听。”
说罢,却居然真的翻找出来六块钱塞到了他的手里。
然后他们就继续找倭女排队去了。
见郑毅还在发愣,一混混指着女人道:“兄弟要不一起?”
郑毅脸色一红,连忙颇有些狼狈的下楼离开,摸着手里的六块钱,却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,不明白这葫芦里卖得又是什么药。
‘我怎么就不懂规矩了?我都说了我愿意交保护费啊,他们怎么还不收我保护费呢?”
也真是巧了,他这刚下楼,都还没卖出几斤呢,迎面的就是一队十数个人的印度包头阿三,各自拿着警棍赶了过来,远远地瞅着郑毅,突然就伸出警棍大喊了一声:
“嘿!幽!斯丹德阿婆!东特木屋!”
一嘴咖喱味儿的英语听得他好生难受。
呼啦~一下,刚刚还围着买米的客人仿佛是碰上猫咪的老鼠群,霎时间便宛如潮水一般的散了。
却见不远处的阁楼上,仍是那个混混头目,从窗户上伸出脑袋大喊:“你特么赶紧跑啊!这是来抓你的,嘤国人是不让咱们华人在南洋随意卖米的!你犯事儿了兄弟!”
郑毅: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