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离死别，见得多了，就没感觉了，”禾凝说到。

“我也是，”苏文可点头。

“段奉呢？”兔子又看向段奉。

“唉，”段奉叹息一声，没再说话。

“要不要去季予林的家里看看？”兔子问道。

“还能怎么办，去看看吧，”段奉说，“他也许不是什么好人，但也不是什么灭绝人性的人，虽然事件是因他而起，但好歹最后是个好的结果吧。”

星舰坏了还没修好，于是段奉几人便乘坐着远航客运星舰去了季予林的城市。

真是一个偏僻荒凉的星系啊，周围几百光年都是寂寥的空洞，星系内也只有几个时间永恒锚，巨大的神明工业的工厂横于星系中，变成了这个偏僻星系的支柱产业。

先是进了一个太空城，然后又等兔子找到玻色定点装置，在玻色定点装置里几番穿梭，几人便又进了一个太空城里，这边离季予林的家乡很近了，但他那边没通玻色定点装置，剩下的路就只能坐公共星舰去了

出了太空城，段奉几人又坐上公共载客星舰，就要去季予林的星球了，星舰内乘客很少，大多神色萎靡，身上还裹着很厚的衣服，星舰缓缓驶出太空城，在外围的大气中，有黑色的灰尘飘动着。

“这是...什么？”段奉出声问道。

“神明工业的副产物，神尸残渣，”苏文可说道，她的语气竟罕见的悲哀起来，“在神明的投影与其三维的肉体一同死亡时才会诞生。”

“你好像很悲伤，”段奉说。

“人类在见到自己同类的尸体时不也会哭泣吗，即便我不为祂们感到悲哀，但哭泣，不会停止，”苏文可伸出手，好似要接住那滑落的残渣，“其中蕴含着神明的怨恨，若是被星海的生灵接触到，那便会被神明诅咒，那时候，当场自杀是你最好的选择。”

“季予林的母亲就是因此而死吧。”

“若真是因此而死，那她是一位坚强的母亲，”说完，苏文可闭了眼，不再多言。

“就没有什么消除神尸残渣的东西吗？”段奉又问道。

“没有，”这次是兔子说话了，她似乎也被苏文可的话影响了，情绪低落，“这是诅咒，星海中有无数像这样的诅咒，迄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破解它们。”

“诅咒？”这又是一个段奉不了解的星海现象。

不必多说，兔子直接开始解释了：“就像是根系长城的主体，那个没有形状，没有实体的，横跨几百亿光年的大陆，抑或是荒烬星域中的荒与烬，再简单些，星海里的那些不知名的封印，生灵无法进入便会死亡的区域等各种奇异现象，只要是涉及单纯的物理学之外的奇异现象，皆可被称为诅咒。”

“好笼统啊，”段奉没听明白。

“唉呀，你看，神明的诞生是基于权能还有神力，生灵的强盛是基于破碎科技，神明工业，这些能是能解释清楚的，就算出现一些新东西也是能用现在拥有的知识去推理出来，而那些诅咒呢，就是莫名其妙，完全无法用常理去揣摩的东西，”兔子有些着急了，那低迷的情绪也消去了一些。

“唔，”段奉思考着，感觉明白一些了。

“唔哇，段奉你是变傻了嘛，”兔子看着段奉思考的脸然后一下子敲在了他的脑袋上。

“啊，兔子你怎么打人啊！”段奉抱着脑袋喊道，周围本就稀少的乘客被他俩吸引了注意，都看过来了。

“跟着你俩出来真是丢脸啊，”苏文可撩起衣服挡住自己的脸，然后翻个身，倚着禾凝睡觉去了，啊，禾凝已经睡了一路了。

“段奉你不要再丢脸啦！”兔子捂着段奉的嘴，然后着急的小声喊道。

“唔！”段奉没办法说话，只能是发出呜呜声抗议。

“好好好，”兔子倒也真能听懂他在说什么，她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说，“我把手松开，你可别吵了啊。”

“唔唔！”段奉点头。

终是兔子把手松开了，段奉倒也真没吵了，他白了兔子一眼，然后打了个哈欠说：“这边有点冷，适合睡觉，兔子你睡嘛，你要是不睡的话就看着点，等到了就叫我。”

“我就不睡了，”兔子拿出那个她自己魔改的终端，将头发接进去，兔子闭上眼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