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回忆与见面

“应该就是这里”姜晓箫自言自语道，在浦西市中心的一座居民楼大厦的顶层，凭借记忆，他再一次的来到了这里。

第一次来这里，当时是他宣布退学 ，虽然他和家里人疏远，但还是家里人还是派自己去找他，来到学校一打听才知道他早住出去了。后来从一位教授那里弄到了他的地址。

“你为什么退学，你明明都能直博，为什么要退学？”

见面后，自己直截了当的问他道

“和你没关系，放你进来简直是个错误”。

“你知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你，你突然宣布退学对家里打击有多大”。

“和他们也没关系，我和他们早就疏远了，而且打击一下挺好的，如果让他们过的太安逸，他们肯定会膨胀的”。

“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的就突然退学啊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“别问了，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回忆的东西，你非要问我为什么，我只能说：无可奉告，或者是有各种原因。总之不用管我，我自己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”。

“该做什么？”

“和你无关”。

话题已经聊死了，显然已经不能再进行下去了，不过好在，当时自己也没有选择继续为难提问，而是岔开话题。

“你也有够奇怪的，当年以理综满分，数学满分，英语满分，语文近乎满分的，前所未有的高考成绩，放弃了北大清华，留下来在这里上大学，然后还宣布退学了，虽说天才都很奇怪，但你的行为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吧”。

“大学不能只看学校，也要看地理。之前不就有南方高考状元因为水土不服从清华退学的吗。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如果真去北方，就我这身体，待一两天还行，超过一星期肯定就会出现严重的水土不服，去了肯定就回不来了”。

“那中科大呢？也是最合适的选择，南方，离家也近”。

“是没有北京那么远，但也要出省，我的身体承受不住长途跋涉，而且，合肥市人口没有这里密集，真倒了，未必能第一时间被发现，而且，我在这里有医保，进医院了还能便宜一点”。

“行行，真是服了你了，你体质怎么这么差呢？”

“当我想是不，换你，你试试，我体质太差实在是对不起你哈”。

天聊到这里又死了，不过自己临走前，他还是把钥匙给了我，虽说他拜托我不要再来烦他，不过还真是表里不一。

刚要敲门，突然想起来了，他给过自己钥匙。找到钥匙，打开门进入。

等待和迎接他的是客厅，并没有立刻看到人。姜晓箫略微环顾了一下四周。

“真是难得啊，家里居然收拾的这么干净，看来他还没有自暴自弃”。环顾完后，他低声细语道。

“你什么时候出去了？”一道声音从二楼传来

“唉，我没出去过，我以为是你出去了开门回来的，华哥”。一个人从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，与姜晓箫四目相对。

“唉，请问你是？”

“你好，这是我想问的，请问你……”

本来想问他在哪，但这很愚蠢，刚才二楼传来的就是他的声音，虽然两三年没见了，但声音他还记得。

“于文晗，谁啊？”二楼再次传来声音，接着一道身影跟着出现。

是他，虽然脸被头发遮住，但依然还是能认出来的。

“咦，是你”。只见他率先开口道。

“林”

“小姜”

只见他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。仔细看去，他似乎比三年前更瘦了，从小到大，他比一般人都要白，但那不是雪白，是惨白，只有他的指甲，嘴唇是淡粉色的，但也依然粉的发白。姜晓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，果然青筋毕露，不只是血管，还有骨架，整个人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，就好像骨头长在外面。所幸，和那些在戒毒所里的长期吸毒的患者比起来，他还算健康，但从小到大，他都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。总之，他瘦的十分不健康。

刚刚只顾着看外表的姜晓箫再次端详过去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米色短袖纽扣衫加漆黑色长袖外套，以前就经常看他这么穿，就好像他只有这一件衣服，以前据他本人所说，他有两件差不多的搭配，轮流，换着穿。

“衣服买的是自己喜欢的，但却是穿给别人看的，这很讽刺，通常两人见面，一看脸，二看上衣，很少有人会再看裤子和鞋”。这是他以前说过的原话，很少，会看到他穿别的，衣服颜色基本上都是米白色和天蓝色，偶尔有彩色，但必须全是格子的，而且最大的特点是无论是什么颜色的衣服，都必须是带领的纽扣衬衫，据说他小学毕业的衣服现在还能穿上。外套他也有很多款式，但无一例外都是黑色。

即便是再热的夏天，他也会穿外套，据说他自己说，他有轻度焦虑症，不穿外套会冻的受不了。他冬天也会穿羽绒服，但他所有的羽绒服都是黑色或灰色，他还有几件西装，用他话讲叫礼子褂子，当然都是黑色的，他会在正规场合穿西装，但从不打领带，据他所说 ，是因为气管不好，加上贫血身体比一般人缺氧，脖子上围着东西会影响呼吸。

自己并没有观察他人衣服的习惯，这些都是他以前和自己聊天时讲的，想到这，姜晓箫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：怪胎。

脸颊依旧消瘦，除了依旧还带着眼镜，最大的不同就是刘海，他脸上的刘海完全遮住了双眼已经穿过鼻子快到嘴了，上一次见到他时，还能看见他懒散无力且空洞的眼睛，他总是两眼无神，而如今早被头发盖住，后面的头发也早已披肩，不对已经超过肩膀到达背部了，奇怪上次见面他留的还是短发，这些年里他没有剪过头发吗？

但就是这么一个人，却是以中考，高考接近满分的成绩成为全市状元。一个真正的理科天才，都说人不可貌相，他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
“发什么呆呢？你来干嘛？”一道声音把姜晓箫拉回现实。

“华哥，他谁啊？”只见旁边的另一个男人问道

“他我弟，姜晓箫，和你一个大学毕业的。不对，好像是快毕业了”。

“亲弟？”

“表的，姓和我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亲的”。

“林，这位是？”反应过来的姜晓箫问道

“他我朋友，于文晗，他住我这里，怎么了”。

“哦，不，没什么”。仔细端详这人，和他一样，身高差不多，同样也很瘦，单看脸的话，皮肤似乎也很白，但和旁边的比，他明显是个健康人。

“行了，嘉华国际现在不想听你啰里吧嗦的嘴里传出来的无稽之谈了，你到底来找嘉华国际干什么”？只见他不满的问道。

“哦，没事，啊，不对！有些事，想请你帮忙”。

2、嘉华国际

林嘉华，25岁，复旦大学的理科天才，同时也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人。面色抑郁且阴沉，平时一副懒洋洋的死鱼眼模样，通俗点说就是活死人。但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下，却特别容易生气，别人情绪激动有很多种，但他好像只有生气这一种，另外因为他的名字与嘉华国际相照应，所以当他情绪激动的时候，他在说话时会自然性将我改成嘉华国际，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自称。但很明显，他刚刚情绪并不好。

在这里有必要为他辩解一句，他患有很严重的贫血，所以面无血色，经常头昏欲裂，因为需要节省体力，所以他总是看起来有气无力，成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。不对，应该说他是真的虚弱无力，他平时很少走动，虽然不宅在家里，但也不会离家太远。至少，他不会选择走出市区，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他这么做。另外除了贫血，他的气管和胃也很差，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么消瘦和惨白的原因；同时也是他脾气非常差的原因，因为身体缺氧，体内长期的无氧呼吸使他体内乳酸含量很高，导致了他关节和四肢的许多肌肉经常性的酸痛，和很多风湿患者一样，他经常心情不好。

知道这些的姜晓箫平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，虽然他的性格让人十分讨厌，平时他根本不惯着他，或者不把他当回事，他爱怎么发火都和自己无关。但这次不同，这次自己有求于他，因此必须小心翼翼的，尽量不要惹他生气。

“你多长时间没剪头发了”？在正式拜托他之前，还是决定先和他聊聊家常，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，方便接下来的话题。

“没剪过，这和你无关，我喜欢这样，不行吗？”

“嗯，不是不行，但你为什么要把脸遮住，不难受吗？”

“习惯就行了，就像戴眼镜一样”。

“确实，别说华哥这发型留的，很像米津玄师”。于文晗在一旁说道。

“米津玄师，别说，确实特别像，不过你为什么好好喜欢上这种发型呢？”

“我也一样，抑郁了不行吗？现在说说你自己，来找我做什么？”

“那个我是法学院的，还有大四实习知道吧”。

“知道，怎么了”？

“我考过公务员了，我现在是一名警察，虽然还是非正式的”。

“警察！？”两人异口同声道。

“是吗？那挺不错的”。

“不错什么，我被分配到了资料室，负责打杂”。

“这肯定的，万事开头难，像你这种非正式的实习员工，无论什么工作都肯定先从杂活开始，然后才能正式转正。如果你现在就从事警察转正后的工作，在现场和歹徒对拼的时候可能连枪都不知道怎么拿”。
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，我会射击，枪法还很好，另外我已经厌倦资料室和当一个实习生了，现在就有一个可以直接转正的机会，所以我想请你帮忙”。

“什么机会？还有怎么帮忙？为什么要找我？”

“是这样，我是想拜托你帮我查案”。

“什么，查案！？”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道。

“对，我们警局碰到了特别奇怪的案件，想请你出马帮忙”。

“查案唉，华哥，这太酷了，我们要做调查顾问，我们要成为侦探了”。

“你多大了，幼不幼稚啊你”。

“嘿嘿，时常保持一颗童心吗”。

“行了，他说的是我，不是我们，不帮”。

“为什么”？

“是啊，华哥，为什么不帮他？”

“帮他查案，这实在是个好主意，也许嘉华国际还应该帮他找文件，整理资料室，然后帮他上班打卡，穿他的制服，住在他的家里，过他的日子，然后你就可以消失了，因为嘉华国际把你取代了，给嘉华国际一个帮你的理由，行不”。

“可咱俩不是兄弟吗？”

“表的”。

“但是这个案子你肯定会感兴趣，毕竟触及到你的专业领域”。

“我的专业领域？”

“是的”。

接下来姜晓箫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。

“死者是在大雨天气被烧死的，但是大雨天气怎么会起火”。

“这个不能一概而论吧，能在水中燃烧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，所有碱金属在水中燃烧比在空气中还剧烈，一些化学物质一旦烧起来根本灭不了，别说是水，液氮都灭不掉，这种化学物质通常用作火箭燃料”。

“对，就是这些。怎么样，有没有兴趣”。

“没有”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不需要有，你们不是知道谁是真凶了吗，直接抓住他让他自己说出真相不就行了吗？”

“这就案件最麻烦的地方，不弄清楚他的方法，就不能逮捕他，所以我才来拜托你”。

“让人自燃，且完全不留痕迹，这太不可思议了，简直不可能啊，华哥”。于文晗在一旁说道。

“没什么不可能的，只有没想到的可能，他只是用了我们还没想到的方法”。

“所以我才来拜托你，你不是理科天才吗？你的化学水平一定能完胜一个医生，对吧”？

“对不对和你没关系，另外我更喜欢被人称为人才，毕竟天才多一个二，还有就是嘉华国际为什么要帮你啊？”

“别这样，你想让我叫你什么都行，这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转正机会了，我就差最后一步了，我已经知道自燃的原因了，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什么燃料能把人烧死还烧的干干净净，你不是精通化学吗”？

“你都知道怎么回事了，还来烦我，你想知道是什么化学试剂自己上网查不就行了吗？”

“关键是怎么查，网上乱七八糟的信息太多了。百度查病因，至少癌症起步。这些你知道的”。

“或许吧，但是我也可以不知道，我也不想知道，行了，和我无关，嘉华国际才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案件里呢，嘉华国际不想也没空帮你”。

“为什么，你怎么没空，没记错的话，你好像是无业游民吧，时间明明一抓一大把”。

“我是无业游民真是对不起你了哈，我吃你的喝你的了吗？还是说我借钱啃老了，都没有好吧，有也和你无关，我还是有兼职，有收入来源的，另外我一点都不闲，我每天日理万机，忙得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