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首先去了车队,探询是否有何事务待办,然后回到派班室,开始撰写乘务报告。
因为上次张爱花已经将这任务委托于他,任澍自是不会推辞。
乘务报告写毕未久,张爱花背着皮包走进派班室。
任澍将报告递给她:“张车长,这是本班的乘务报告,烦请过目,看是否有何需改动。”
任澍对填写乘务报告驾轻就熟,依据上级要求,重点工作,电报指示及本趟乘务要点,条理清晰,不似其他车长仅是机械复制旧报告。
张爱花原本以为能在任澍初次填报中找到瑕疵,却没料到其报告竟比她还精细,且这次班组人员无变动,便道:“我看无漏项,就这样吧。”突然,张爱花似乎想起了什么,叫住正要收拾报告入包的任澍,“小任。”
“什么?”任澍转头问。
张爱花说道:“上班你是第一次担任车长,班组事务繁多。我一忙便将卧铺票事忘了。这样,19号、20号的上中下铺和18号的上下铺这八张票由你管理,开车前尽量别轻易许诺给人。一旦有领导打招呼,事情就难办了。等车开后再确定销售也不迟。”
张爱花态度的突然转变,让任澍感到不解。
以往何怀远担任副车长时,她每班仅留给19号、20号铺位各一张的票,这次却异常大方地给了他八张,还特意提醒注意事项,真是出于好心?
“好的,张车长,我明白了,感谢!”任澍虽然不明确其中缘由,但隐约觉得这与上班发生的诸多事有关。
上班由于张爱花的疏忽差点酿成大错,她是个聪明人,见识了任澍处理急难事务的手腕,从援助孕妇到处理林惟康的事情,他并非初任车长的生手,倒更像一个经验老到的老车长。
张爱花明白一般的小计对他无效,甚至可能将她置于不利,因而迅速调整了策略。
尤其是《人民日报》报道了任澍的事迹后,他受到上下的重视,小伎俩难以奈何他,必须下重手。
终于,她决定在卧铺票上做文章,慷慨地多给两张票,想见钱眼开的人多的是,一旦抓到真凭实据,即使是卫段长也难以保他。
任澍当然不知道张爱花的心思,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,在班组人员齐集点名后,与张爱花一同向全体传达了电报与指示。
随后,班组人员列队前往车库进行卫生清洁。
此时,车队长林思蓉将张爱花叫至一旁,促膝低语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。
张爱花从派班室出来时,心中郁结难解,因为刚与林思蓉谈过关于卧铺的安排。
分局的熟人找到林思蓉,要求解决几张卧铺票,林思蓉自是应承如流,这种事自然落到了车长张爱花的肩上。
林思蓉提出要三拨人共六张票,这类顶头上司的命令,张爱花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本来她手里掌握着二十多张票,给了任澍八张之后,仅剩下的十几张中,又被林思蓉一下提走六张,使得她手中的余额不如任澍,这次的“油水”因而大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