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汐麻利地给铁蛋儿松绑，一边低声地唤道：“王铁柱，你醒醒……”

铁蛋儿依然昏迷不醒，他浑身还在流着血，身上到处是伤口……伤口很深，皮肉翻裂着，上边还有虫在爬……

才几天就被折磨成这样了！云汐被震撼了，日寇的残暴让她发指！

忽然陈锋被绑在架子上的样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……曾几何时，也是这样的情景……

她甩了甩头，回到了眼前，不住地呼唤铁蛋儿：“王铁柱……王铁柱……醒醒……我带你离开这里……”

云汐解开了铁蛋儿身上的铁链，他瘫软在地，云汐赶忙抱起他。终于，铁蛋儿恢复了意识，微微地睁开了眼睛。

“你是……林姐……”他轻声说。

“是我，铁柱……”

“不……林姐……你从来不叫我大名的……那年我们一起进的北平，你还记得吗……你在我心里就像亲人一样……”

“铁蛋儿，你别说话，我带你离开这儿……陈锋还等着你呢……”

“不……我走不了了……鬼子挑断了我的脚筋，我废了……我再也扒不了火车了……”铁蛋儿说着，眼睛里闪动着泪光，“我走不了路了……”

“铁蛋儿……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，你相信我，我有办法……”云汐的泪流了下来。

“不……这样我们都走不了……我撑不了多久了……我想来个痛快的……鬼子想用这样的方法折磨我……林姐，你来得正好……帮我结果了……”铁蛋儿说着，痛苦地抽动了一下。

他接着说：“我不想死在鬼子手里……你来得正好，好姐姐……”

“我带你走，铁蛋儿……你会没事的……”云汐泣不成声。

“听我的，林姐……我不怕死……你要好好活着……抗战一定会胜利的……”说着他的嘴角溢出黑血，“告诉陈锋，杀光鬼子，给我报仇……动手吧！”他的力气似乎都要用尽了，脚处的伤口不停地刺激着他，“不用担心我的身体，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件坏事……”

“不用担心我的身体，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件坏事……”铁蛋儿的最后一句话象电光般闪过云汐的眼前，让她看见了另一位战友鹿鸣，曾经也是她为他送别……

“死亡会是一种解脱吗？”云汐看着铁蛋儿苍白的面孔，他的嘴角因疼痛抽搐着，却保持着微笑。他似乎在等待着，等待着卸下沉沉的行囊，让自己的灵魂安息……

云汐抑制住痛苦，掏出了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