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字第三十七号,存活,准备回收。”
不够亲切温柔,磁性更胜母亲的声音,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传入了谷丰的耳朵。
多年后回想,问他怎么能够把这么机械的话语,说的这么动听时,再也听不到那时充满魅惑动听的语调了,只剩那双如白子的眼珠证明着一切不是梦。
谷丰恢复意识,回想d经历的事情后,昏睡前那莫名的安全感在此时并没有再次给予他安慰。黑暗,浑身疼痛没有力气呼喊动弹,不清楚自己在哪,还有昏睡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,玄字三十七号是指什么,一连串的未知撕扯着自己脆弱的意识;更难受的是饥饿、干渴所激发的求生欲望,开始疯狂不讲道理的折磨着他的意识。
谷丰想要昏睡过去失去意识,来逃避生的折磨;可是生的一直在刺激他,不能失去意识。生死不能的折磨拉伸了时间的长度,近乎无限。
猛然间刺眼的光芒袭来打破了黑暗,将头埋低,紧闭双眼本能的来保护自己免受强光的刺激。然后谷丰知道自己被提起来了,甚至在半空中还被人晃了两下如同小鸡仔般。
谷丰无力反抗,甚至紧闭的双眼此刻都很难睁开。他看不到,被动的去听,去收集周围的动静,依旧风沙呼啸,至少还在沙漠边缘,他想要得到更多信息,更多能够确信自己仍有希望活下去,找到父母的信息。
“张嘴,喝水。”内容很生硬,语调依旧动听。长期身体的干渴积压的对水的渴望,激发了身体的残存的力气,抛弃了对未知的恐惧,张大嘴巴,再张大,再张大,这是身体发出的渴求水的信号。
一滴水在舌尖化开了,还不够到舌根;第二滴水,让干燥的咽喉得到了莫大的滋润;第三滴水,终于到喉咙里了,生命终于再次被点燃。第四滴,第四滴呢,谷丰开始慌乱的伸舌头,伸脑袋,他想继续迎接第四滴水,让他的身体再多一点满足。
“三滴水,够你活着到总坛了。”
谷丰听到这话后,停下了疯狗般的动作,闭紧了嘴巴,像破布袋般倒向了一边。他强迫自己陷入对刚才三滴水的回味。
爹曾告诉他,无能为力的时候,安静的等。
谷丰再次陷入黑暗、有节奏的颠簸,真的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,睡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