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新修筑的防汛处是谁在看管,田县丞一定要查清楚,严加惩办。”
你要权,我给你,但是你得把今天发水这事给我说清楚。
越琢磨,严庆越觉得这水发的突然,发的没道理。
田有为显然没想到严庆会咬住这个事情不放,先是一愣神,很快就笑吟吟的说道:“请县尊放心,我一定严加查办此事,也会加强各处防汛。”
“甚好,梅香,替我送送田县丞。”
梅香上前送田有为之际,田有为先是一怔,瞟了一眼严庆,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梅香。
以他混迹官场几十年的阅历,一眼便看得出这女子是严庆的贴身侍女,虽然看着不大,却已褪去了稚子之涩。
送走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田有为,严庆摸了摸桌子拼接的床,心里一阵苦笑。
“老爷,您怎么把权利都让给那个田有为了!”严楼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严庆刚准备让梅香给他倒茶,却被他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句。
“老朽跟了大老爷几十年,现在又侍奉老爷您,老爷一直说世代经商,愧对列祖列宗,好不容易遇到老爷您从小天资聪颖,所以才费尽心机让您步入仕途。”
“大老爷和列祖列宗可都盼着您,他日位列台阁,光宗耀祖呢!可您难道看不出那个田有为是想架空您的位置,老爷您怎么如此的不思进取。”
严庆看着严楼说的老泪纵横,越是越是激动。
“大夫说了,您的病根本没什么大碍,可如今竟然困在这方三尺桌椅之上,如此做法,您让老奴去了九泉之下,如何同大老爷交代啊!”
一旁的梅香吓得不敢应声,只敢低垂着头。
“是是是,您老说的对,我自会好生反省,梅香,快,替我扶楼伯坐下。”严庆眼下还不想和别人透露自己的想法,随口敷衍了一句。
“刚刚,我听到了老爷和田有为的话,这老小子分明就是在逼老爷您让权,您怎么还都给他了。”严楼长叹一声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
“这田县丞做事勤勉,在淳安威望很高,您对他有什么了解?”严庆似闲聊一般问道。
“这位田县丞可不简单,他虽然只是个八品县丞,但是和浙江布政使郑解多有来往,在淳安县可谓是一手遮天,历任县令都要给他几分薄面,县中大小事务,基本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够办好,否则是寸步难行。”
严楼几句话,倒是应证了严庆的猜测,不然以他一个县丞的职位,怎么可能敢如此大胆,敢对自己这个正派县令咄咄相逼,原来是有靠山。
严庆自然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,所谓从大处着眼,从小处入手,眼下淳安最大的事情,便是治水安民,否则他这个淳安知县不仅坐不长久,就连人头都要保不住了。
没人请我,那我就只能不请自来了。
严庆摸了摸身下硬邦邦的桌面,面色一沉,说道:“给我换官服。”
严楼没想到严庆突然就要官服,赶紧说道:“梅香,快给老爷把官服拿来。”
“老爷,您这是要去哪里?”严楼赶紧问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