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玉斧起来换上雨鞋，叫上张玉桥去南河堤收地笼。

还没到地方，离老远就看到一群十来岁的小孩，正在灌溉渠边上扎堆，两人赶紧加快步伐，到地方一看，还真是在收自己的地笼。

张玉桥伸手就抓住了领头的，“小蛋子儿，哪庄的，小小年纪不学好，学人家偷东西。”

其他小孩一看地笼主人来了，也不顾兄弟情义，掉头就跑，乌合之众遇到风浪就作鸟兽散了。

被张玉桥抓住脖领子的小孩本来也想跑，奈何张玉桥抓的太死，他怕扯破了衣服回家还是要挨打，就没敢动。

张玉斧见这小孩还挺硬气，脸憋得通红就是不吭声，“说说吧，哪庄的？”

见小孩不说话，“你想好啊，你这些兄弟可不靠谱，等会儿回家告诉你大人，这顿揍你跑不了，你说出来虽然也要回家挨揍，但跑掉的这几个也要跟你一起挨揍啊，有难同当啊，小家伙。”

“我认识你，你叫张玉斧，我见你上俺庄打过架，我是马家河子的，我爹叫马力强，跑掉的那几个是马楼家的和马步芳家的。”

“这不就行了嘛，去，回家吧，这么大的水还在外面瞎跑，等会儿淹死了你家里都不知道。”

“你不打我吗？”

“我打你干啥？我这么大人还跟你小屁孩一般见识啊，赶紧滚回家去，等会儿让水鬼抓走当替身了。”

听到水鬼抓替身，小家伙也不管三七二十七了，把鞋往口袋里一装，光着脚就在泥地上飞跑起来。

“这帮小蛋子儿，幸好咱来的及时，不然全让他们霍霍了。”

抱怨了两句，张玉桥开始一个一个的检查地笼，张玉斧则拎着桶在后面跟着。

“嚯，这一笼可以，四条黄鳝，看着一条得有半斤了。”

“这个也不错，还抓了条小混子。”

收完十几个地笼，抓了大半桶的黄鳝和泥鳅，估摸着有十来斤。

还收了半桶斗鱼和鳑鲏，这是拿回家喂鸡喂鸭子的。

“趁着天没黑，掏几个黄鳝洞吧。”

“拉倒吧，小时候你淘到蛇差点被咬，忘了啊，吓的都尿裤子了。”

“那你咋不说小时候你掏鸟窝掏到蛇，吓得从树上掉下来还是我背你回的家。”

“你小时候掏马蜂窝被蛰的满头包还是我去三叔家偷的药。”

“你拉倒吧，偷了两瓶葡萄糖，你自己喝了一瓶半，回去咱俩还被你爹吊起来打。”

和张玉斧说着话，张玉桥的手上动作也没停，正往黄鳝洞里掏着呢，突然感觉不对，黄鳝都是滑的，他掏到个麻的，转出来一看，一条赤链蛇，小东西回头就咬了张玉桥一口。

“玛德，我没咬你呢，你先给我一口。”说着两手一扥，一口咬在了蛇身上，小蛇当即被一口两断。

“玉桥，你是不是傻啊，你咬它干啥，都是寄生虫。”说罢嫌弃的一脚把蛇踢开。

“呸，我能吃这亏？”

吐两口吐沫，黄鳝洞也不掏了，两人把地笼重新下下去，拎着桶回家。

把鳑鲏和斗鱼倒给张玉桥院子里的鸭子和大鹅，两人把黄鳝和泥鳅分一分，张玉桥便提着东西，牵着儿子的青蛙往家走。

小冬青则被妈妈抱着在后面跟着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青蛙，他怕爸爸给他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