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很久很久。

“你不无聊吗？要不咱们商量一下？”

“不可能？除非你放我去过去。”

“呵，恶尸你在痴人说梦！”

陈烛只好继续咬牙。

又很久很久……

“算我怕了你了，你是真能忍啊，要不这样我们商量一下，你我各退一步？”

被陈烛压制的恶尸抬头：“怎么退？”

“我带你们去逛一圈，看看那个时候的剧情，然后大家各自离开？”

“你做梦！”

好，说不通，陈烛也是脾气上来了，张开龙口就是一顿撕咬！

“我咬死你！”

“呸！玛德咬不动！”

严格来说恶尸鸿钧已经就是天道了。

陈烛肯定不好咬得动。

一番挣扎之后，继续陷入僵持。

“烛神，你好歹也是道主，就不能把我的头从你嘴巴里拿出来？”

“你做梦，除非你自己离开！”

陈烛也是气，自己得尽快踏出那一步，否则不是天道对手。

他只能保证自己无事，却不能保证天道对时间的为所欲为。

你强，你就能压着对方打！

“呸！”

……

……

最后，陈烛还是与恶尸鸿钧谈妥了。

“记住，你们可以见面，但不能做出任何改变的事情。”

他走在时间的河流之上，被迫答应了祂们的条件。

只是为了……再见罗睺一眼。

陈烛发现，金无仇的身躯有些颤抖。

“我们去哪个时间点？”

无天语气不是很稳，紧紧跟在陈烛身后。

他们不能走在过去的最前方，但跟随烛龙越紧，也就越能靠近那个时间。

“天道坠落前夕。”

话落，明显恶尸与无天身躯僵硬了一刹。

陈烛叹息一声，缓缓踏入河流。

光芒之后，是一片绚烂。

在那绚烂从眼前晃走之后，他们出现在特殊的时间。

此时，无天的身躯在变换，他手中的灭世黑莲忽然拔高，迅速破空而去。

“是师尊！”

无天神色大喜，快速向灭世黑莲追了过去！

是极西之地，那里是罗睺的地盘。

最终他们看到一座山。

须弥山。

或者说，此时的是须弥芥子山，山高无量，灭世黑莲罗落上去又显得无比巨大。

原来是此时芥子道则发挥了作用。

黑莲刚刚落下去，三人就紧跟着其后到了。

他们看到黑莲缓缓落在一袭黑衣者掌中，弑神枪插在身侧。

“吾是说，怎么今日这黑莲有些无常。”

那黑衣大神轻轻拍手：“守山人，过来为客人倒茶。”

很快，那须弥山上就来了个老魔，弓着身躯，在石桌上看茶。

“请。”

罗睺挥手，却并未看陈烛等人。

无天愈发的颤抖，甚至走路都不太稳了。

恶尸端起茶水，杯中水晃，看不清他的倒影。

罗睺是背对石桌的。

“你们能来，我很开心。”

他率先开口，却说得云里雾里。

“道友，你可以回头的。”

陈烛也端起茶水，下意识用银针探了探，轻轻抿了一口。

“回头只会影响我的判断。”

罗睺把茶水放下，守山人就迅速上来吧茶水放在石桌。

“你也勿看。”

罗睺刚刚开口，却有点晚了。

守山人目光惊讶，直勾勾盯着陈烛。

“唉……”

黑衣之中传来叹息：“你下去吧。”

那老魔收回目光，急忙从这里消失。

陈烛撇了眼，意有所指：“难怪他会死。”

沉默……

石桌上，只有三者喝茶的声音。

无天几次想要开口，却不知如何，话语哽咽在喉间。

更不要说恶尸鸿钧了。

祂所有的执念全都被斩出来，此时只有对罗睺无尽的想念，明明近在咫尺，却又触不可及。

茶水微凉。

罗睺低声，细语里尽见温柔。

“你们过得还好吗？”

“哼，咳……”

无天想回话，眼眶里却落下了一滴泪珠，他急忙用咳嗽掩饰。

那背对石桌的身影微微一颤：“苦了你了，唉……”

“师……”

“你闭嘴。”

罗睺抬手压住无天剩下的话来。

他盯着山下道：“无仇啊，为师要算计你，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，你也恰好可以以此来斩断我们之间的师徒情。”

那山下，也有一个金无仇，正在修炼。

无天愈发颤抖了。

“好了，我要走了。”

罗睺起身：“血池也该动动位置了。”

祂没有多少留恋，一步从这里跨越而出。

“好了。”

陈烛起身：“该走了。”

他调侃恶尸道：“怎么真到了这个时候，你反而一句话都不说了？”

对此，恶尸没有说什么，而是身影落寞的走向时间。

“回不去了。”

“师尊知道是我们。”

无天声音都在发颤，他眼眶里泪水强行忍下。

“师尊他说得倒是好听，什么叫做利用我，斩断因果？”

“我金无仇难道就不是魔教教主了吗！”

“你现在又叫金无仇了？”

陈烛带他们离去，在某一刻，明显看到时间河流福停顿。

这一整条时光河是流淌的，是汹涌的。

然而现在，这条河流的区域死寂一片，古井无波。

水静得像是坚冰一般。

他们看到光河里浮现半截即将坠落的不周山，走过之后，才回到属于他们的时间。

“就此别过。”

陈烛远远看着天道，对二者挥手。

“别过。”

无天摊开掌心，却发现灭世黑莲并未出现。

过去的时间，天道坠落之前。

黑衣罗睺放下了弑神枪，看着眼前的灭世黑莲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

祂轻轻抚摸黑莲，语气里的疲惫难以掩饰愧疚。

“无仇这孩子啊，最自己太严格了，我不是一个合适的师父。”

“黑莲啊黑莲，你帮帮我，请你一定帮我，照顾好那孩子，可好？”

灭世黑莲有灵，微微颤抖，亲昵且留恋的蹭着罗睺的脸。

“该走了。”

陈烛踏入这个时间，是对灭世黑莲说的。

后者颤抖了一下，灵光沉寂。

又重新变回了此时的黑莲。

“罗睺啊。”

陈烛心头也有些不忍。

“这黑莲违规了，回去之后，少不了天道的责罚。”

“祂在帮我，提前告知我会发生什么。”

罗睺扭头，直视陈烛。

“烛，或者烛明，烛九阴。”

“我不会更改任何选择与行为，天道也不会对灭世黑莲有任何的影响。”

陈烛的瞳孔微微一缩。

“所以，那个时候的你已经知道了？”

他沉默。

“我收回之前对你说的话，你罗睺，一直都是你，是那尊黑衣大神。”

“不重要了。”

罗睺抬头：“我是一个注定只能活在过去的人，我要做的，注定了我的结局。”

陈烛叹息：“我其实……可以带走你的真灵。”

“只需要等待父神元神所化的三友成道，求祂一求。”

只要那位出手，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确定。

可罗睺还是摇头，祂却难得的，也是第一次对陈烛调侃道：

“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，去吧，我要做点对不起你的事了。”

看得出来，罗睺此时很开心。

陈烛回去的路上，尤其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“那么重情重义，干嘛结道友，不结道侣？”

等他回到太易时代的时候，泥土已经深埋他许久。

这就是陈烛为何赶时间的原因。

大地终究要承载一切，地神就盘膝坐在他不远处悟道。

“嗯？”

地神睁开目光，显然已经察觉到了陈烛的变化。

“烛，你为何忽然清醒？”

原来，大地之中的时间依旧在流淌，拜托了沉寂的状态，继续向前移动指针。

“抱歉，吾之前略有不专心。”

陈烛咧嘴一笑：“大地虽然是万物的承载，然而，斗转星移，海可枯竭，石可位移，山川也能化为平原。”

“吾之大道，却不是那么好埋葬的，道友，咱们再来论道！”

“哼！”

地神冷哼一声，却是接二连三使用神通！

原本的先天神是不会使用神通的，但现在不同。

“葬天！”

“葬地！”

“葬神！”

三葬大术之下，时间开始黯淡无光，陈烛又要被再次道则压制。

可这次，陈烛不打算再束手待毙。

“就你有神通？”

他大喝一声：

“吾也有三术！过去光，现在光，未来光！”

“三光大术！”

“轰隆！”

洪荒的空间出现恐怖的裂痕。

但很快裂痕消散了，这整个洪荒太易时代最上方，混沌钟缓缓移动，定住时空。

也只有混沌钟才有这能耐，否则，如此之多的大罗金仙，早把这个世界打崩塌了。

许久之后，陈烛对地神行了一礼。

“道友高招烛领教了，下次再来。”

“下次你别来了。”

地神颤颤巍巍，道则上全是裂痕。

祂……没打过。

但祂不理解，为何这时间神不杀祂，甚至没有掠夺自己半点道则。

这不应该，地神很想追上去询问。

但最后祂发现自己腿被打断了，走不动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