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通过灵能考核,成为升华者,才可以免疫时间线的污染和覆盖,否则只能自求多福。
成为升华者还会提升社会地位,各种联邦福利,升华者序列越高,越是优待。
甚至前往上城区!
每每想到这里,乔渊都非常沮丧。
灵能考核会通过一系列体能和灵魂测试,来衡量对灵能的掌握,也就是吸收程度,分为普通,优秀,非凡,惊世,璀璨,超新星六个档次。
大部分人能达到非凡层次就极为出彩了。
掌握灵能的程度决定升华者的上限,虽然不绝对,但在起跑线上会有巨大优势。
而他,连普通都达不到,每次考核臆想症都会发作,对灵能出现排斥,多年来,他渐渐从愤怒变成了麻木,这辈子似乎就这样了。
他虽不信命,但这就是命。
恢复视觉后,乔渊扫了下眼前红毛大胡子和他的鸡肉芝士披萨,咕噜噜,肚子更饿了。
走出诊所,头顶掠过一辆银白色浮空车。
六月傍晚的太阳仍旧很烈,乔渊抬头看了眼浮空车方向,目中泛起强烈憧憬。
在前方天际线的尽头,云雾中,矗立着一座浩瀚巨大的空中之城,那里便是上城区。
据说上城区没有时间线入侵,是天堂。
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走在路边,做上地铁回家,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个快过期的鸡排三明治,原价7块,临期打折只要5块,当晚饭了。
买了药后,兜里只剩一百块不到。
租的房子是学校旁边的月亮小区,很旧,墙上挂满了藤蔓,大片墙面剥落,露出里面的红砖和电线。
地上坑坑洼洼,垃圾到处都是,臭烘烘的。
电梯也锈迹斑斑,嘎吱嘎吱的响,40平方一室一厅,每月租金600,年付,还算便宜。
吱呀,乔渊吃着三明治打开顶楼701房门。
喵~
隔壁门口蹲着一只小黑猫,身子消瘦,眼巴巴冲他叫了两声,乔渊犹豫一下,把三明治里面最后一小块鸡排递过去,随后走进生锈的家门。
狼吞虎咽吃完后,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盒快过期的牛奶喝着,这还是隔壁张奶奶给的。
房子虽破,但阳台的方向,却可以直接看到天尽头的上城区,他特别喜欢。
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,哪怕无法实现。
乔渊眺望了两眼后抓抓头发去洗澡,热死了。
要说这些年的福气,嗯,大概是极为幸运的从未遇过时间线入侵,从小到大,同座忽然没了,班主任被覆盖了,楼下小情侣疯了,就他好端端的。
大概是老天爷觉得他太可怜了吧。
一刻钟后,乔渊站在镜子面前吹头,栗色微卷头发下面是苍白混血脸颊,灰色双眸,鼻梁高挺,算是他唯一的优势,属于好看加耐看的类型。
天启联邦历经了数次文化的大融合,混血儿随处可见,并不稀奇,反倒是纯血特殊。
忽然的就想起了父母。
事实上关于父母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。
只知道母亲早产去世,父亲是一位画家,十年前失踪,家里还有一副父亲画的全家福。
他摸了摸下巴,摇摇头,悲伤往事不想也罢。
拿出刚刚那金发女人的黑色名片,说是什么维多利亚灭鼠安保公司,乔渊寻思着,这不就是那啥白马会所,招男的当鸭子呗。
呸呸呸,我就是天天送外卖也不去。
他甚至怀疑工作是有的,但那坏女人想拉他下海,故意说人满了,简直可恶。
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。
叮咚!
乔渊眉头一皱:“房东来了么,唉。”
他连忙穿好裤子,想着措辞走过去开门。
门口站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,大约四十多岁,头发略有发白,面容俊朗,脸上带着些许风霜痕迹,看的出来年轻时很帅。
“渊,一个人在家?”男人微笑着,抱着画板走进来,傍晚六点钟的余晖撒在对方肩膀上。
乔渊的心跳忽然加快,他微微眯起眼,仔细打量着眼前男人,越看越发觉和失踪十年的父亲很像!
十年前失踪,不辞而别的父亲忽然回来了?
这本该是一件激动人心的大事……
父亲叫乔树,东方人,母亲是西方人,这一点他还是记得的,只是…乔渊揉揉脑袋,忽然发现地板和墙壁都出现了某种微弱的颜色变化。
家具电视冰箱也都复古了几分。
“臆想症又发作了?我不刚刚才吃的药么。”
他疑惑的看着“父亲”走进厨房,犹豫一下后皱眉道:“母亲没回来么?”
“你妈还在加班,公司忙。”
厨房里传来的声音让乔渊瞬间掉进冰窟,一抹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蹭蹭蹭的往上钻,脊骨为之一颤,让他的天灵盖都在抖着。
六月高温,他背后开始疯狂的冒冷汗,手脚发怵,体温跟血崩似的哗哗狂跌。
母亲分明早产离世!
那么…眼前的“父亲”又是什么?
难道是平行时间线入侵?乔渊心底狂跳。
他颤抖着,下意识的微微移开步伐,手摸到了裤兜里,想着冲出去拨打余烬电话,那是联邦执法部门,全是强大的升华者,专门处理时间线案件。
可他忽然瞳孔一缩,后退两步,极为惊悚的看到大门外,看着一位满脸坏笑的混血少年走了进来。
那少年一头微卷金发,皮肤红润且白皙,脸颊俊美到充满妖异的气质,嘴唇很薄,一双金棕色双眸泛着锐利戏谑的幽光,充盈着十足玩味儿。
少年手里把玩着一只黄铜左轮,除了发色和瞳孔色外,模样和他一模一样!
另一个自己,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他。
乔渊颤抖失声:“不!”
“哟哟哟,”金发乔渊笑眯眯的关上大门,原先生锈的灰色铁门也变成了黄铜门:“来吧宝贝。”
乔渊双腿发软,骤然发现,他已然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,并且,双腿与对方的影子融合。
他在被吸收!被另一个自己吸收。
更为恐怖的是,他渐渐的无法再看见自己的身体,仿佛贴在沙发上的二维平面生命,身体出现了无法理解的降维,转眼间成了一滩纸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