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沉,夜幕如一幅巨大的黑色绸缎,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天际。
几簇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,宛如璀璨的星辰瞬间坠落,而后宴会正式拉开帷幕。
“多谢诸位好友拨冗前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。”慕容坤于台上举杯说道,“在下先干为敬。各位皆是旧相识,不必拘礼。我慕容家的逍遥堂,自然要配得上‘逍遥’二字。”言罢,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台下微风拂过,吹起他的衣角。慕容坤便落坐主桌,陪了会儿妻女,又端着酒杯四处敬酒去了。
慕容坤向来极爱看戏,这热闹的日子自是少不了戏班的捧场。他不惜花重金从都城永安请来了顶尖的安庆班前来演出,只可惜今晚不得好好欣赏,在一旁不禁大大地叹了口气。此时,明月高悬,清辉洒在他略显无奈的脸上。
“真真是便宜了这帮粗人。”慕容坤略带无奈地叹道。
“慕容兄,你这几年过得可真是逍遥自在啊。”不知走到了哪一桌,一位相熟的江湖人士举杯说道。月光如水,映照着那人的脸庞。
“嘿,秦兄,你这话说的。你要是羡慕我,来来来,我让内子给你介绍位好姑娘,你也像我这般安享太平日子如何?”慕容坤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。
“嘻,慕容兄这说的是哪门子话,喝酒喝酒。”那人笑嘻嘻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。
就这般一桌桌地走过,待慕容坤再度回到主桌时,已然有了几分醉意。此时,夜空中繁星点点,仿佛也在注视着这热闹的场景。
“明年可歇歇吧。”江眠握着慕容坤的手轻声说道,“每年都如此,可要留意身子。”
“你瞧婉儿多高兴啊。”慕容坤指着一旁与其他孩童嬉戏的女儿说道。
在这深宅大院之中,能与她一同玩耍的孩童着实不多。一年也就热闹这么几回,最为难得的是女儿开心。周围的花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也在为这欢乐的氛围而舞动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台上唱戏的戏班早已退场,方才人声鼎沸的宾客也散去大半。只是仍有那么一两桌的客人尚未离开,他们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。
这一两桌客人的面孔甚是陌生。
“各位侠士,所为何来?”慕容坤起身走了过去,“是还有何话语要嘱咐在下的吗?”
“慕容家主客气了。”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站了起来,拱手说道,“我们兄弟前来,自是为贺令千金的生辰之喜。”
“客气客气。”慕容坤笑了笑,“这天色已晚,倘若各位尚无落脚之处,我慕容家的客房诸位尽可随意选用。”
“慕容家主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青衣男子伸手,向慕容坤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慕容坤嘴角一扯,缓缓移步到一旁的树荫之下。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下的佩剑。此时,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,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而不安。
“慕容家主,在下乃江湖草莽之人,不足挂齿。此番前来,一是仰慕慕容家主,特来一睹风采。二来是替绛侯府问问,这入府之事您可有了主意?”青衣男子笑着说道。
慕容坤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。这男子绝称不上英俊,但也不算丑陋。只是这张脸为何总是让人难以记住?慕容坤拍了拍脑袋,酒量真是大不如前了。
“我慕容坤说过的话言出必行,从未有过任何更改,还请侯爷无需在我这里白费心思了。”慕容坤说道。
“这大喜的日子,慕容家主不再深思熟虑一番吗?”男子依旧微微含笑说道。
“我怎会做他绛侯的走狗?!莫要小瞧了人!”慕容坤勃然大怒,“这几年绛侯四处迫害我武林人士,我听闻朝堂之上亦有人遭其毒手。我一介武夫,跟不得绛侯做这些勾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