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月同辉，照得这千里雪山亮如白昼。

可那不息山上，无风起波澜，漫漫风雪，罩山峦。

刀光剑影，如电闪雷鸣，掀起风雪，来回穿行。

当！

又一次格挡飞剑，少年借势向后跳起，全身绷直飞快转身，诗之歌上染黑白，日落西山舞下来。

可那飞剑速度不减却突然拐弯，以超常识的反应躲开了少年的攻击。

这种非人的灵活度，若是朝自己杀来，李除了铁布衫硬抗，少被捅一两个窟窿，多苟活一会儿，也没别的法子了。

所以在拿起诗之歌起，他就明白对方并不是要他性命，而是要教他，教他识剑。

并非是认识，而是学习。

这毕竟是个真实的世界，他不能像游戏里那样将武器塞进背包，想用随时拿出来。长枪又是大件，不方便随时随地随身带着。

所以在天禅院他并非只是学枪，刀剑棍棒，常用武器的基础用法他都有所涉猎。

他用拿剑的方式持握短矛，在那飞剑的一次次进攻中，他防御、反击，一次比一次流畅，一次比一次凌厉。

可在那飞剑面前，远远不够。

“你还未识得此剑。”

秦非凡的提醒悠悠传来，李却无法回应，因为那飞剑再次调转枪头，朝他疾驰而来。

识剑？怎么识？哥们儿能不能给个清楚点的解释？或者给本秘籍？

随便什么教材都行啊！你这啥也没有，也太高看兄弟的理解能力了吧？

少年心中有怨，但还是憋着，任由那剑气荡起的风雪拂过双眼，他却不敢眨眼，睁大着仔细看那飞剑，涌动的煞能都恨不得从眼中像激光似的射出去。

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，怨天尤人也无用……

嗡！

李挥剑劈砍的动作，定格住了，他瞪大的双眼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在他眼前，那完全由空气组成的飞剑离瞳孔不过毫厘。

“你走神了。”

飞剑嗡嗡鸣叫着，秦非凡单手背负，右手伸出的剑指朝天而立，将那飞剑稳稳定在了极限距离。

少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，连忙向后起身退步，大口喘息着，死死盯着那飞剑。

随着秦非凡剑指缓缓前伸，飞剑也再度向前。李侧过身，任其由慢而快，从自己的面前擦肩而过。

他眼中的煞能翻腾着，映着那剑光，愈发汹涌。

很快，那飞剑再度调转，朝他疾驰。这一次他却没有举剑格挡，而是等到剑尖几乎将他穿个透心凉，他突然单脚后侧，险之又险地避开剑光，随后他举起诗之歌，朝着飞剑远去的方向，用力掷出。

当！

短矛在空中飞快打着旋，伴随着骇人的呼啸追上了正减速拐弯的飞剑，竟真的在一清脆之声中将其砸碎，一头扎进了那朦胧的风雪。

呼……呼……

少年保持着投掷的动作，右手摊开，直指那风雪中。隐约能看到手上有黑白的薄雾流转升腾，却不见雾霭中有任何回应。

许久之后，就连秦前辈都叹了口气，正待伸出剑指再度以气化剑，他却眉头一挑，停下了动作。

没了飞剑袭扰，那风雪也渐缓渐落，可就在那雾霭淡去能被看穿的同时，一束流光，自悬崖外疾驰而来。

咻！

眼看那光随自己抬手的动作而高飞入天穹，少年的脸上掩盖不住的狂喜。随着他握拳，那冲天的光减缓，似流星般坠下。

那速度极快，快到李心中竟升起紧迫，他连忙侧跳躲避。

噌！

诗之歌深深扎进冻土，因为最后控制上分了心，角度不对，尾端持续颤动好半天。

可李现在根本不在乎这点瑕疵，他欣喜若狂地看着双手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回放那种御剑而起的感觉。

“你已识得此剑，甚好……”

秦非凡的声音带着赞许，少年反应过来，转过身，双手抱拳朝他深深鞠躬。

“多谢前辈指教！”

飞剑，那可是飞剑！

强度超纲不说，关键是他帅啊！

想到自己以后甚至有可能像仙家那样御剑而行，少年都痴了。

简直跟做梦一样……

“谢？早了点。”另一边，秦非凡终于迈动脚步，随着他踩上雪地，脚下那柄清光烁烁的利剑缓缓乘风而起。

他伸出右手平举，剑柄正好飞到他掌心。

手握长剑，他简单舞起剑花，随后猛的一甩。

铮！

剑尖指地，内息震荡，那凌厉之声在不息山上悠悠回响。

李抬起头，虽屏息以待，但并没有害怕或忐忑，他眼中更多是期待。

大哥，你是我亲大哥！不止教御剑，这下还打算教什么？

熊猫人剑仙单手背负，大步向前：“太阳就快要出来了。”

少年闻言一愣，下意识看向东方，尽头的天际，正泛起淡淡的明亮。

“你天赋异禀，聪慧过人。”

“可惜时日无多，我亦无法予你亲身指教。”

“你须得牢记，我这一招一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