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李正好相反，尽管煞魔的爪子刺的很深，可在孙小姐上手治疗前，就基本已经止住了血。

可惜李内功运转，痛觉虽然存在，但感官上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，没有刺激和压迫感知，再加上习惯成自然，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这非比寻常的身体素质。

他的眼睛停留在右手，手上正抓着一片黑白的骨质面具，形似长满触须和增生的山羊头骨，其上的煞气还在缓慢消解。

让他出神的原因有很多。这煞魔的来历，这面具的用途，等等。

不过真正让他思考的是，能量转化为物质，物质转化为能量，由外而内，由内而外，这世界的规则实在是太奇特，那么轻易就洞穿人命和人心。

啪！

用力握拳，面具应声碎裂，来不及跌落到地面，黑白的火焰升腾，将其彻底湮灭。

“周先生，煞到底是什么？”

看到周卓也默默来到露台，李不忍去看崩溃痛哭的祝踏岚，试图转移注意。

“煞是一种因人们负面情绪而生的，恶灵。”

难得一见，周卓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长篇大论讲故事了。包括皎白小翔龙，这会儿也不再叫唤，只是默默趴在李的另一个肩头。

上古之神亚煞极死后，他的心脏被大守护者莱放在了锦绣谷地下的某处隐藏的泰坦设施里，莱的目的是为了深入研究上古之神的力量及其来源。

本意是好的，只是古神的力量来自虚空，属于暗影。

火焰、冰霜，哪怕是恶魔的邪能，在面对一堵墙壁时，都只能将其破坏掉才能继续深入。

但暗影不同，像是水遇到纸，暗影会浸润这面墙壁，直接渗透进去。

无论是岩石还是血肉，暗影都能悄然穿过，甚至连他人的灵魂它都能‘浸润’。

泰坦设施没有完全封闭住亚煞极残存的力量，那力量浸透了潘达利亚的土地，时刻窥探着人们灵魂中的破绽。

大守护者莱，真是个害人精啊。

“对了，说到灵魂我想起一件事儿。”周卓回过神来，转头看向了露台另一扇往下而去的大门，“我躲在天花板上的时候，看到了那些赞达拉巨魔，应该说是他们的灵魂。”

“我当时不敢下来，只能让米师远远看着，他们似乎通过什么魔法从这扇门进去了。”

闻言，李看了一眼已经基本无碍的伤口，朝孙小姐点头致谢后，起身跟周卓一起走了过去。

与其说是大门，不如说就是一块巨大的石板，严丝合缝地嵌在入口，上面除了一些雕刻图案和冷森森的尖锥做装饰，看不到丝毫开合的裂缝。

李内力运转起来，感知提升，他很快就感觉到一股阴冷能量的气息在周围游荡。

其实都不需要靠感知，走到大门前，李才注意到两侧的阴影里放置着两根木头桩子。

只是在暗影魔力的笼罩下，变得有些透明，如同两把来自灵魂世界的火炬。

李蹲下身，仔细打量，下意识伸手去触摸试探。可他忘了内力正流转全身，同属暗影的能量顺着他的触碰，从指尖涌入到那木桩里，霎时间，他只觉一股幽冷的能量笼罩住全身。

“李！你还好吗？”

视线陡然变得昏暗，隐约还有些颤动，显得格外模糊。周卓离得不远，可他的声音却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，听不真切。

唯独那两个木桩子，这会儿反而变成了实体。

灵魂图腾么？

陡然变幻的视觉和其他感知令李有些头晕目眩，包括趴在他肩头的翔龙也发出不舒服的叫声。

他正准备依靠煞能的破坏性打破这魔法，却发现面前的大门，似乎变得透明了。

他意识到了什么，在朝同样变得模糊透明的周卓说话却发现对方听不清后，他高举双手挥动，用大动作示意无碍后，他大步向前，一头朝大门撞了过去。

没有碰撞，他就像是穿过一道水幕似的，走进了大门。

可大门之后，还有一扇大门，整个内殿封闭得相当严密。

眼看小家伙愈发不适，李也没有犹豫，快步向前继续穿过另一扇大门，刚一走进去，眼前的视野就变得明亮起来，那模糊的感觉也消失不见。

魔法自动消失了。

门内的两侧也立着灵魂图腾，是一个开启与结束灵魂形态的自动程序，看来闯进来这批巨魔的数量不少。

而还全都是灵魂？他们难道真是通过血祭或者什么方式闯过迷雾的吗？

李并没有急着去躲藏潜行，面前的视野很开阔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，虽有光亮，却一片死寂。

四面的墙壁上布满了与人齐胸高的巨大抽屉，还有些散落的石板、文卷堆在角落，在魔法辉光的保护下，千百年也不曾腐坏。

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藏书馆，遍地都充斥着强烈的灵魂气息，仿佛吹一口气出去都能开启灵智，然后跟你喋喋不休地抱怨口腔卫生。

馆内中央是一个下沉的巨大空地，甚至还铺有价值不菲的由金色丝线纹绣的地毯。

而空地另一侧，是一个环形高台，高台背后的幕墙用石砖拼接成巍峨高山与祥瑞云朵，庄重之余，更是将整个圆台映衬得无比尊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