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，最后一个问题，”楚沉敲着小黑球，表情玩味：“你开酒楼迎来送往的，对食客的身份，多少都有些了解吧。

跟我说说，这些年食客的数量没变，但身份是怎么变的？”

掌柜的脸色突然就变了，额头冷汗冒出，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楚沉也不催促，就静静等着。花柔水笔直地坐在对面，气质温婉，看不出什么变化。

最终，掌柜浑身颤抖着说道：“来往的食客里，多了些西边的来人，还有就是府城的官爷们多了一些。”

一些？

恐怕不见得。

明明整体消费水平在下滑，一大群散客选择消费降级，怎么可能酒楼的盘口还是那么大。

所以啊，有出就有进，是有一批人补上了这个缺口啊！

看这掌柜的神情，搞不好里面还有一些猫腻。

“好了，为什么这么严肃？”

楚沉长身站起，指向身旁的花柔水，拍了拍掌柜，笑道：“这位是我的侍女总管，也是今后的楚府大管家，你认识一下。

我说了不会怪罪就不会怪罪，今后若是有谁问起，你把我这句话告诉他。

在这广南府，我想我的话应当还是有点分量的！”

“是！是！小的恭送少府主。”

“哦，对了！”

楚沉走到门口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，回头问道：“你们店里结账的时候收不收灵石？”

掌柜愣了一下，然后恭敬答道：“灵石与灵玉，虽然形状和灵气总量都一样，但灵石属性杂乱，使用起来颇有不便。

且灵石又不能和灵玉正常兑换，所以有些特别的顾客拿灵石结账的话，我们都是要收双倍的价钱。”

楚沉点点头，不置可否，直接离开。

花柔水则递过去一块灵玉。

掌柜定睛一看，顿时呼吸急促。

只见手中的灵玉婴儿拳头般大小，天青般的颜色，竟是一块极品灵玉！

等他抬头时，楚沉早已带着花柔水下楼。

掌柜神色纠结了许久，最终还是把灵玉收进怀中。定了定神色，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离开房间。

……

食肆街上，楚沉边走边思考着什么，身旁则是拎着大包小包食物的花柔水。

“府城官员的俸禄……”

花柔水开口想要解释，楚沉回过神来，直接笑着打断道：“你把广南府治理得很好，以前什么样，以后还是什么样。

府内民生安稳，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。

我也没空搭理这些小事。”

确实只是小事，虽然广南府方圆2.6亿平方公里，足足半个蓝星那么大，但是放眼整个楚国，也只是五百七十二府之一罢了，甚至还是排名靠后的府城。

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管，那累死楚沉也管不过来。

他要关注的，是天下大势的风云变幻，而不是眼前这区区一府之地。

该放手的地方就要放手，楚沉虽然不至于认同和大人那种“救民先救官，先让官吃饱”的荒谬言论，但也不可能事事插手，一点主观能动性都不给下属。

说得现实一点，这帮人跟着自己一个破落户，已经是楚家祖上积德。

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凑合能过就行了。

局势崩坏至此，没有府城的大小官员协力维持秩序，自己今日所见，恐怕就不是一派繁荣景象，而是民不聊生。

站在楚沉的角度，广南府十三县一百七十六乡，田间种地的农民是楚国人民，难道府城里的大小官员就不是楚国人民？

楚沉是领导，需要的是结果，而不是过程。

表现出自己不是傻白甜，保证下属不敢随意糊弄自己便可。

再说，楚沉的意见刚刚就已经说了，真有人会不在意大老板的态度？

——府内民生安稳，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。

换句话说，如果府内民生不安稳，那就要有人负这个责任了！

楚沉摇摇头，忽然很感兴趣地问道：“这位掌柜不是你们隐脉的人吧？”

花柔水愣了一下，然后答道：“属下手中的广南府隐脉名单里并没有他，如果家主怀疑的话，属下这就询问首座。”

“不必。”楚沉笑着摆摆手，有些感叹地说道：“只是不记得听谁说过:食肆、红楼这样的地方，最容易打听消息。

因此随口一问而已。

想想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