禹乾望着被穿了琵琶骨的青晓与沈林，再度沉默了。

“能给他们一个痛快吗？”

“或者说，能让我给他们一个痛快吗？”

张猎点了点头，走出了山洞。

一刻钟后，禹乾面色平静，手中长刀染血，与张猎一同站定。

“其实，我想不明白。”

“沈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一个人。”

“我与沈大哥自幼相识。”

“他读书，我习武，我们两人都很快就在各自的道路上，崭露头角。”

“小石县谁人遇到我两，不夸上一句。”

“很快，我到了青阳府城，入了斩妖司，拜了青司主为师。”

“沈大哥高中的好消息，也从王都传来。”

“小石县都在为我们庆祝。”

“那晚，沈大哥与小石县县令长谈，将其与刘县令之女的婚约解除。”

“我与沈大哥大吵一架，就此再无往来。”

“后来，沈大哥来到了青阳府城，带着青晓郡主。”

“沈大哥也习武了，不愧是他，在武道的天赋也高。”

“可是他变了，变得很陌生。”

“就连一年之后，刘姑娘的葬礼都没有参加。”

禹乾很平淡，像是在叙说着别人的故事。

黑风山不高，看不到云卷云舒。

山风呼啸，有些冷冽，吹得人眼睛生疼。

“我继续斩妖，沈大哥治理着青阳府城，以及治下村县。”

“但他与内城的家族走到了一起。”

“张猎，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？”

张猎摇了摇头，又点了点头，继续咬着口中的瓜果。

禹乾怎么可能想不清楚，他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。

这位斩妖司的司主转身，回到山洞之中，将沈林与青晓的尸体拖了出来。

禹乾在黑风山山顶挖出一个大坑，将两人放进坑中，最后为两人盖上土。

就像小时候，他的沈林大哥为他盖被子一样。

禹乾想了想，还是没有立碑。

“司主，我们去白水县吧。”

张猎嘴里咬着瓜果，有些含糊不清。

张猎不知道如何安慰禹乾，毕竟他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，也没有人安慰过他。

禹乾点头，斩妖司一行，在斩妖司司主的带领下，往白水县疾驰而去。

......

青炎国王都，此刻高坐在王位之上，是知觉。

知觉中等身材，并不高大。

身上宽大的僧袍，使其看上去有些消瘦。

偌大的朝政殿内，只有这位小宝相寺的主持，以及，一头血肉丰盈的炼尸。

大殿大门被推开，来人高大孔武。

“知觉师叔，打探清楚了。”

“青阳府城斩妖司司主将青骁接回青阳府城，看到青阳府城沦为废墟后，青骁又离开了青阳府城，往白水县赶去。”

知觉皱了皱眉，事情有些超出掌控：“青阳府城内，不是有那些道士为那位青晓郡主修建的摘星楼吗？”

“仅凭万妖酒楼，怎么可能攻破青阳府城内城。”

身居高位之人，向来不喜欢事情脱离自身的掌控。

“是一名叫张猎的斩妖卫出手，带领妖物攻破的青阳府城内城。”

知觉手指在金黄龙椅上敲了敲，嘴中在反复嚼着张猎这个名字。

“有些熟悉？”

“是不是那个拔除我们在黑河村丹炉的那人？”

智法回道：“是的，知觉师叔。”

知觉起身，褪去僧袍，又将僧袍下的龙袍褪去：“我记得妙慧那时也去了黑河村。”

“所以，妙慧也很可能遭了张猎的毒手”

智法没有接话，也不敢接话。

“那就去白水县吧，只有杀了青骁，我才能彻底圆满。”